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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可惜主人不珍惜,”頓了頓,他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便自然問道:“要喝茶嗎?我請唐兄。”

“不敢當。”唐子期的眉眼俱是凜冽,握著千機匣的手微微露出青筋

康羽澤看著他這副模樣便笑得更是開懷:“敢問唐兄怎麼找到我的?”

“你喜歡玩弄人心,這樣的好戲自然要找個好地方看著。”唐子期答得自然,然後蹙著眉看向面前面色平靜的康羽澤冷聲說道:“千石老僧的事,你做的。”

明明應是疑問句,然而被唐子期用上了陳述的語氣。

然而康羽澤依舊是端著杯子笑言道:“楚留香懷疑你了。”

唐子期覺得自己的心臟微微一縮,面上卻是依舊平靜地言道:“你算錯了。”

“不可能,”康羽澤大笑出聲,那笑聲聽上去竟是有些神經質一般,他笑夠了方才慢慢言道:“你知道麼?人生中最有趣的無外乎兩件事,第一件就是爬上人生的頂端,第二件就是看透人心。”

唐子期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康羽澤,冷聲嘲道:“可惜。”

“可惜什麼?”茶非酒,永遠不能醉人,只是康羽澤此刻竟像是極有興致一般,全然不提唐子期是來殺他的這麼一件事,只是笑問道。

“可惜你自問看透人心,卻還是求而不得,”唐子期看康羽澤的眼神已經徹底冰了:“動手吧。”

康羽澤的面色沉了下來,抓著桌案上的茶杯一字一頓道:“是啊,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做個人上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神經質地念叨了一會,他卻是忽然笑了,慢悠悠地笑道:“只是現下,我不想和唐公子動手。”

唐子期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康羽澤便勾著唇角輕輕打了個響指。

幾乎是一瞬的功夫,雅間的門被推開,屋裡瞬間多了好多人,有彈琴的有應樂的有跳舞的,亦是由小姑娘在康羽澤身前添著茶,俱是一副謙恭的模樣。

就在適才,唐子期周身已然俱是殺意,然而這一刻,他卻是生生頓住了手。

就算唐子期是個殺手,他到底不是個殺人狂。

他依然習慣於在燒房子之前讓無辜的店小二跑出去,他同樣沒辦法在這麼多無辜的人面前大開殺戒,殺了她們這個最簡單的命題,他卻是做不到。

耳邊倏地傳來康羽澤飄忽的聲音,想是帶了內力傳送出來的,即使是唐子期下意識地不想聽,卻是絲毫做不到,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人心是最有趣的東西,你早晚會明白的。”

然而直到走出那棟茶樓,看著不遠處依然在燒著的一片火海,唐子期只覺心底的一把火卻依然沒有停下來。

該付出代價的人,卻安然自得地繼續著,付出代價的反而是無辜的人們。

而唐子期最恨的是他自己,亦是助紂為虐的一個。

這樣的路,到底要走到哪裡才是盡頭?

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唐子期走了一會以後,茶樓隔壁的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個面容肅靜的男子一身黑衣,凝視著唐子期離開的身影慢慢挑起唇角,聲線微涼卻是好聽:“有趣。”

於是唐子期到底是走了。

那些零零散散的零件已經拼好了,唐子期將機關小豬放出來,和遊戲中不同,這個小豬隻會轉著機械的步子蹭唐子期的褲腳,或者在戳肚子的時候吐出幾支弩箭來。

不過已經夠了,重新上路之前,唐子期去了一趟牙刀的墓前,身邊熟悉的人早就不在,只剩下一個笨頭笨腦的機關小豬跟在身後,看上去有點滑稽。

記得從前唐子期在電視劇裡看到的人們坐在墓前時,總會涕泗橫流說好多話,然而唐子期卻終究做不到,他只是將懷裡揣著的一瓶好酒慢慢灑在牙刀的墓前,然後盯著墓碑看了一會,深深鞠了一躬便提步離開。

陰陽兩隔便是如此,縱使說再多的話又有什麼用呢?

何況唐子期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牙刀活著的時候,似乎兩人除了交接任務以外也沒有過什麼交集,現下人都沒了,還在墓前做樣子給誰看?

唐子期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像,一個人晃晃蕩蕩沒處去,楚留香不在,他也沒打算再去天山,索性一個人往回去北城。

那匹系統給的裡飛沙到底還是有了用處,騎起來腳程快了不少。

唐子期慢慢習慣不用教人功夫的日子,也習慣了一個人裹著一襲毛毯睡在小客棧裡,騎馬的時候他會將冰涼的機關小豬放在自己身前,好像那樣看上去就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