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些陌生又有些忐忑,同時又有些許的莫名的期許,就好像是對於江湖的期許一般。
這樣想著,葉楓便將手微微攥緊了一些,感受到西門吹雪手上指節分明的骨骼,然後下意識挑起唇角微微笑了笑。
這個男人的手是一雙殺人的手,執起劍來很漂亮,然而更多的時候,這雙手是會殺人的。葉楓明白,只是他需要時間去適應。這些天西門吹雪一直都在身旁,沉著、冷靜而自持,葉楓從來沒有見過西門吹雪殺人的樣子,甚至很難去想象。
西門吹雪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只是將手微微攥緊了一些。
午膳過後,西門吹雪便是要出門去見溫宛風了。
葉風緊張的整個人都有些反應遲鈍,盯著西門吹雪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個,西門,你是不是去換一套衣服?”
西門吹雪動作停住,目光有些訝然地看向葉楓:“……換什麼?”
葉楓認認真真地看向西門吹雪:“和剛才是一套。”實在是顯得很不認真!
西門吹雪莫名覺得有些好笑,眼底掠過一絲促狹意味:“所以?”
葉楓看著西門吹雪平靜的模樣便默默退了兩步,鬱卒地嘆氣:“算了。”畢竟是人家的母親大人啊自己在這裡瞎操心個什麼勁?!
這一次西門吹雪將人慢慢扳正,執劍的掌心帶出分明的劍繭,他語聲依舊是清冷的,卻帶出三分溫意:“別擔心。”
“嗯,”葉楓撥出一口氣來,用力在西門吹雪肩上拍了兩下,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邊做了一個好笑的鼓勁姿勢:“你去吧,加油!”
西門吹雪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肩,面上的神色便有些莫名,他驟然想到自己過幾日要去做的事,神情便慢慢回覆了肅冷的模樣,微微頷首便走出了門去。
葉楓站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高大清寒的男人手中執劍一步步走了出去,沒有用輕功,步伐亦是極穩。他的心忽然就跟著那步伐一點點沉了下來,緩慢而溫柔。
第一柱香燃盡。
葉楓開始在屋裡踱步,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妥妥的西門吹雪附體。
第二柱香燃盡。
落月抱著芽芽過來了,於是小芽芽和葉楓一起在屋裡踱步,表情一模一樣的凝重,看得落月膽戰心驚,最後削了一盤水果進來,放在桌上很久也沒人動過。
第三柱香燃盡,葉楓已經有點想出門了……只是還沒走到門邊,西門吹雪回來了。
西門吹雪的神色較之離開的時候更加清明涼薄,他的唇角微微抿著成了一條鋒利的線,看到葉楓的時候似乎是慢慢放鬆下來,身上森寒的意味減了幾分,他對葉楓一字一字言道:“三日後,我們出發。”
那面上的神情告訴葉楓,這並不是一次愉快的談話。他下意識向前踏了一步,覺得心底掠過分明的愧疚,然而他聽到了西門吹雪又說了下去:“抱歉,葉楓。”
葉楓怔住了,只覺得心臟裡所有的血液瞬間湧了上來複又慢慢退回每一道血管,幾乎聽得見脈搏跳動的節拍,潮汐一般規律而喧囂。葉楓張了張嘴最後只看得到白衣的男人從身邊擦身過去,不知為何他的心驀地一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拉住了西門吹雪的衣角,卻沒有想到要說的話,最後只是慢慢言道——
“謝謝你,西門。”
西門吹雪沒有答話,只是輕輕將衣角自葉楓手中抽離,然後方才慢慢言道:“葉楓,這三日我需要做一些準備,可能沒辦法陪你。”
話畢他便稍稍停了一秒,然後徑自走進了屋。
從葉楓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到西門吹雪的表情,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一瞬間的西門吹雪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一樣。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葉楓卻又說不清。
這三日的時間,葉楓幾乎是沒見過西門吹雪的,他開始習慣了每一天和落月碧黛還有芽芽一起吃東西,習慣了小廝把他們照顧地無微不至,然而生活一瞬間就空掉了一大半。
直到第三日晚上,葉楓實在是憋不住了,他聽聞西門吹雪可能在後院,索性就自己過去找人。
出乎意料的是,那後院的木門並沒有鎖住,葉楓沒多想徑自推開,然後他就徹徹底底驚呆當場——
那後院是個溫泉池,而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溫泉池中上身露著,緊緻結實的後背瞬間現在眼前……
這場景實在是超乎了葉楓所有的想象……太過香豔了。
只可惜這樣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