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和我媽說好了晚上回家吃。”樸有天抓起西裝外套,穿上一個袖子,突然回頭對金在中說:“哥要不也去我家吃吧,我媽把我兒子接過來住幾天,這幾天有時間我就總想回家看看他,就怕官司一打完想再見他都難。”
金在中愣了一下,雖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但樸有天升級當爹的形象依然讓他覺得很奇妙,有時候很難轉換過來。
“走吧,就去我家了。”樸有天拿出電話就要往家打。
金在中伸手按住他要撥號的手指,搖搖頭:“算了,你回家陪兒子,下次我再去看他。”
樸有天沒有再強求,兩個人去了停車場拿車,一前一後從公司大門口出來。這片地方每天都蹲著數不清的媒體記者,金在中的紅色法拉利繞過街邊的時候,刷刷刷的閃過一片閃光燈。
今晚的天氣很悶,是要下雨的前兆。金在中開得很慢然後漫無目的地街上瞎逛,特別是經過一片鬧市區的時候,他刻意把車停在路邊,雙手趴在方向盤上,沒什麼意識的在街邊行人身上流轉著目光。
其實他一直都是個會害怕寂寞的人,很喜歡交朋友,也很容易冷落朋友。也許說冷落有點過了,他只是不習慣和同一個人保持長久的親密關係。金在中很清楚自己以前並不是這樣,好像是從某個時期開始,他才變得抗拒別人。所以這麼些年來,除了很早之前認識的那些朋友,他身邊不斷接替過很多新朋友。
那些人無非就是陪他吃吃飯喝喝酒,買醉凡塵間,卻話不了凡塵事,到最後讓他孤單寂寞的真正理由都會隨著酒精的刺激而忘卻一晚,第二天醒來,煩悶的心情依然倚在他心上。
金在中點上一根菸,肆意的抽起來,密閉的車廂因為開了空調所以更憋悶,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根接著一根,腦海裡開始琢磨許多事。
在樸有天的辦公室等他的時候,金在中理所應當的認為下班之後他們會一起去吃飯。這是快二十年來磨礪的習慣,卻不想人家已經有了家,雖然並不完整,但家裡有母親有兒子,樸有天下了班就應該回家。
沒想到變化只在一夕之間,一天之後,樸有天就當了父親,他有他不可脫卸的責任,也是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身份。
金在中想到這個就忍不住想要笑,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奇妙,又有點......嫉妒。
他倒不是嫉妒樸有天當父親,他想要的是家。
前段時間因為鄭允浩的強力干涉,金在中過了好幾個月的正常生活。習慣真的很可怕,以至於沒了鄭允浩陪他一起吃飯,他甚至會覺得很不舒服。原來他的寂寞恐懼症已經病入膏肓,一個人吃飯的感覺太討厭,金在中寧可躲在車裡抽菸,也不想一個人坐在高冷的餐廳裡吃晚飯。
這包煙原本就沒剩下幾根,抽完最後一根之後,金在中放倒座椅,仰面躺下去。
在這樣的鬧市區睡覺,金在中還是第一次這麼幹,不過效果很不好,燈火通明的街燈和偶爾經過的汽車車燈閃的車內忽明忽暗。金在中伸手拉上遮光簾,然後把頭埋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
他想這麼睡一覺,睡到半夜沒人的時候再去買點宵夜,結果悶了十幾分鍾,金在中一個翻身坐起來,順手打下了車窗。
這裡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的誰都可以看到他,金在中卻一點也不擔心。他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都十分奇怪,也說不清是易怒還是易喜,腦海裡不停閃過很多畫面,他就跟著靈魂出竅似的喜喜怒怒。
果然沒過多久車外就聚集了一些人,不過這些人沒有真的撲上來騷擾他,彷彿是看到他在出神,於是只站在不遠的地方用手機拍照。拍照的人很多,人群的騷動越來越大,金在中終於回神,看到車外的狀況後,隨便扯了一個算是溫和的笑容。
金在中發動車子,前燈亮起之後,果然堵在車前的人都開始散開,他也沒有關窗,就這麼拉風的把車開走了。
車開到一半,金在中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機,找到鄭允浩的電話就準備撥出去。最後電話只響了一聲,金在中就又掛上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給鄭允浩打電話,好像這一連串的行為完全與他無關,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手機甩到一旁,金在中開啟車裡的音樂,調到最大聲。
因為車窗沒關,所以撕心裂肺的重金屬搖滾歌聲從車外把整輛車都包圍起來。金在中好像聽的很迷醉,跟著節奏搖晃著。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金在中故意沒有去管他,就當是自己沒聽見。他繼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