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到外,都像雪一樣白。
他也沐浴齋戒,因為他知道,他的劍總是要出鞘。出鞘就要殺人。
他既不多想,也不去想。
他從不刻意隱瞞什麼,不管他去殺人還是救人,像他這樣的劍客,絕不需要隱瞞什麼。
所以當他看見陸小鳳跳到他面前時,他也並不驚訝。
陸小鳳從頂天閣而來。
所以,花滿樓也在他身旁。
他們兩人走的太快,以至於沒有聽到頂天閣主與許不休的對話。
當然,即使他倆走的不快,他們也聽不到。
因為他們的話本來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也不是他們該聽的。
許不休問閣主:“閣主,當真要如此?”
閣主忽然笑道:“覆水難收的事,不要再問。”
一切都是造化。
所以遇到什麼人,要做什麼事,也都是造化。
而要找到西門吹雪就不需要什麼造化。
至少對陸小鳳來說,這很簡單。
其實對大多數人來說,也很簡單。
一個像西門吹雪這樣出眾的人,如果他不刻意隱瞞蹤跡,任何人都可以在第一眼就能發現他的特別之處。
他像寒冰一樣冷,又像劍鋒一樣銳。
一個衣白如雪的劍客,一個氣質超凡的人,誰會發覺不到?
陸小鳳道:“你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
西門吹雪道:“是別人遇到了什麼麻煩。”
陸小鳳笑。
他問道:“他們是誰?”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他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
陸小鳳開啟,一張考究的紙整潔的擺放在裡面。裡面只有幾個字,上書:“孫與子二人在舍下作客,盼團聚。”
孫,自然是孫秀青。
孫秀青的孩子,自然也是西門吹雪的孩子。
當年決戰紫禁之巔之時,西門吹雪曾為了孫秀青與她腹中的孩子,將決戰之期推遲了一個月。
只為安頓好她。
他從一個無情的劍客變為一個有感情的人。
決戰之後,西門吹雪悟出了劍術的新境界,又從一個人成長為一個為劍而生的劍客。
也正因為如此,他與孫秀青的感情走到了盡頭。他們就此分別。
已經三年。
如今他們卻要見面了。
不得不見。
西門吹雪再愛劍,他終究是個人。
他絕不會拋棄他的妻兒不管不顧。
沒有人會成為真正的神,劍神終究也是個人。
陸小鳳知道,他也懂得。因為他是西門吹雪絕無僅有的朋友。
陸小鳳一早便猜出了孫秀青,更也猜出了那個孩子便是西門吹雪的幼子。
所以他問,他們是誰?
是誰軟禁了孫秀青和孩子。
可是這封信,並沒有答案。這是一封有始無終的信。
陸小鳳笑道:“都說我是個麻煩纏身的人,沒想到這次,我的朋友卻都被麻煩找上門。”
他說完,忽然就不笑了。
花滿樓。
西門吹雪。
他們都遇到了麻煩。
一個家族被誣陷暗器傷人。一個妻兒被無端軟禁。
他忽然又想起司空摘星的話:如果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只能救一個,你會救哪一個?
他的臉上馬上冷了下來。
花滿樓察覺到了他的不對,拍拍他的肩,道:“此事與你無關,莫要掛心。”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花滿樓道:“這有頭無尾的信,不知道西門莊主打算從何尋起。”
西門吹雪道:“去落霞谷。”
花滿樓道:“這是她們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西門吹雪點點頭。
如果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就先從她們丟的地方尋起。
陸小鳳道:“何人送信給你?”
西門吹雪道:“送信人已死。”
他又道:“不是我殺。”
陸小鳳問:“你看過屍體?”
西門吹雪道:“沒。”
陸小鳳道:“你怎麼知道他已死?”
西門吹雪淡淡說道:“如果他沒死,現在我已找到他了。”
陸小鳳點點頭。
他道:“現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