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風姿綽約,令人不能移目。
皆是同一品種的花兒。
陸小鳳對花並不瞭解,他問道:“花兄認識這花兒?”
花滿樓點點頭,說道:“這是山茶花的一種,品名為鴛鴦鳳冠。花朵紅如嫁衣,更若新娘出嫁時的花冠。亦有白色的品種,純情飄逸,素淨如雪。這個時節,應該非常美麗。”
陸小鳳道:“的確如此,美極了。”
炎莊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起花滿樓來。他雖眼盲,卻比平常人瞭解的更快,知道的更早。
花滿樓又道:“鴛鴦鳳冠是珍惜品種,現下並不多見,也並不易成活。唯有愛花之人才能養得了這樣滿園的山茶花。”
炎莊點頭道:“花公子說的極對。這山茶花的確精心培養,已經養了五六年,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陸小鳳問道:“這是莊主夫人養的花?”
炎莊臉色忽有些變化,他點點頭,又忽然搖了搖頭,他支吾道:“也算是吧。”
他急急的走在前面,顯然並不想跟陸小鳳聊這個話題。
可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來的也算是?
陸小鳳說道:“嗯,我瞭解。就像有的人,也算是人,也不算是。”
炎莊問道:“為什麼?”
陸小鳳笑,他說道:“他活著的時候是人,但死的時候只能算是死人。”
炎莊臉色煞白。他並不傻。
他道:“這是孫姨娘種的山茶。”
陸小鳳好奇道:“孫姨娘是莊主的什麼人?”
炎莊道:“她是夫人的妹妹。夫人去世之後;便……跟了莊主……二小姐不許我們叫她夫人,她也不計較這些,所以莊上都叫她孫姨娘。”
花滿樓想了想,問道:“夫人已經去世了五六年?”
炎莊道:“沒錯,夫人去了六年。六年前孫姨娘搬到這裡,在這園子裡種滿了山茶。”
陸小鳳點頭,他瞧著滿園的山茶花,又覺得這是一個女人的夢,一個與花有關的夢。
他忽然問:“夫人的兩個女兒都待她好嗎?”
炎莊的臉上有些發青,他道:“夫人……只有一個女兒。”
陸小鳳奇怪道:“那你們大小姐又是誰的女兒?”
炎莊頭低了低頭,說道:“……是孫姨娘的女兒。”
他說完,又急急說道:“陸大俠,求你別再問了,放過小人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想被莊主責罰。”
他的聲音都顫了。
陸小鳳看他嚇成這樣,免不了有些好笑,花滿樓卻道:“你在前面領路就好,陸兄方才不過與你開開玩笑。”
他當然是解釋方才陸小鳳那些活人死人的話,炎莊的驚嚇八成也是由此而來。
炎莊如釋重負,往前面跑了兩尺遠。
他離著他們的距離越拉越大,如果不是給他們領路,他恨不能現在就消失在他們面前。
陸小鳳笑道:“花兄,你放他走了,現在恐怕我們衝他大喊,他都裝作聽不見。”
花滿樓不由得也笑道:“你方才不嚇唬他,他怎麼會如此怕你。”
陸小鳳又覺得冤枉,他道:“若不嚇他,他估計什麼也不肯說。”
花滿樓知道他說的沒錯,便也點點頭,道:“至少他說了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事。”
他想了想,問道:“陸兄,你覺不覺得奇怪,大小姐是孫姨娘的孩子,夫人的孩子是二小姐。可炎莊說夫人去世後孫姨娘才跟莊主在一起。”
陸小鳳當然也覺得奇怪,他動了動眉毛,然後說道:“仔細想想,或許也有兩種可能。一是大小姐不是莊主的孩子,又或許孫姨娘早就跟莊主生了孩子只不過當時並沒有讓人知道罷了。”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每一條都能解決花滿樓的問題。
但他剛剛說完,就有人嘲諷道:“原來陸小鳳猜起旁人的私事來,也是頭頭是道,不講規矩。”
說這話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已經有些年紀的女人。
她就站在花叢裡,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花叢裡。
她就是孫姨娘。
陸小鳳驚呆了,他和花滿樓都停住了。
他並不是因為孫姨娘忽然出現而呆立當場,也不是因為被孫姨娘當面喝止而羞愧,只是因為孫姨娘長得太像一個人。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孫姨娘生的美貌風姿,卻也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