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心,又究竟是顆什麼樣的心?
閣主道:“花公子,透心針的事,多謝兩位周旋。”
花滿樓卻道:“閣主何必言謝,唐九公子既然習得,閣主怎會不知,既知,委我二人去尋,是何等多此一舉,亦或是恰到好處。”
他並未給閣主留下幾分情面,即便說的溫穩,卻也是一針見血。
那閣主道:“思慮不周,絲雨亦是為本閣清理門戶,只是當時未曾遠慮,才會有如此勞廢周章。”
花滿樓未答。
他端起了一杯茶。
他淺嘗了一口。
唐絲雨的臉色有了幾分變化。
花滿樓道:“唐九公子,若今天與閣主有意來謝,何必又出此狠手。”
他說著,那碗茶便急出而來,杯在唐絲雨袖邊爆裂開。
皆是花滿樓內力所致。
唐絲雨揮袖而起,手中拿一檀香珠,此刻並未握住,落與地上。被茶水一澆,發出木質而過的滴水聲。
外堂忽然靜的只剩下滴水聲。
還有茶杯碎烈後青瓷的脆響。
唐絲雨道:“想不到花公子還是這般機敏。”
花滿樓卻道:“只怪你昨天不該差人送祁紅來。”
唐絲雨道:“哦?”
花滿樓道:“其實你本會騙過我,可惜心思太過巧妙。給我送來的,亦是祁紅,不過先前卻拿月桂薰染,又用玉蘭除味,最後又與祁紅共置幾日,才差茶莊先生送來。”
唐絲雨道:“的確如此。”
花滿樓道:“本就是祁紅,你卻偏偏要它不是祁紅。”
唐絲雨道:“像花公子這樣的人,本就能看的通透。”
花滿樓卻道:“你不過在試我一念成神的毒。若我的毒未解,便知這是祁紅,若我的毒解了,便知這不是祁紅。一個心思細緻的人聞起來便不是祁紅的茶,又怎麼會去喝。”
唐絲雨點頭道:“沒錯,想不到花公子非但喝了,卻知道這不是祁紅,又知這本就是祁紅。”
花滿樓道:“所以方才你心中忐忑,一直在想,我究竟有沒有解毒。”
唐絲雨道:“在下不得不佩服花公子。”
他此刻雖驚訝花滿樓的心思之細,更知原來花滿樓並不知一念成神的毒性究竟是如何兩層,又是如何解毒。陸小鳳竟沒有告知花滿樓。
唐絲雨心中亦有其他盤算。
只是,花滿樓心思之深,他又是否已經解了第二層毒,他與陸小鳳的關係此刻已到如何程度?
閣主卻道:“花公子七竅心思,老朽也不得不服。”
花滿樓卻道:“閣主何必拘禮,閣中獨眼姥爺傷我五哥,乾坤毒聖傷我三哥,若真有理,何必對花家下此重手。”
原來他已全都知曉!
頂天閣主大笑,道:“沒錯!想不到花公子具以知曉。”
花滿樓道:“閣主仍不肯罷手?”
頂天閣主道:“並非我不肯罷手,而是二十年前被花家所傷的冤魂不肯罷手。”
他道:“當年花家第一高手花如海透心針傷人九條性命,皆是家族頂梁,幾家有仇怨可報,又怎會啞忍。”
花滿樓頓了片刻,他臉上漸有肅穆。
他卻忽然道:“非是九人,透心針共有五十枚,其中九枚已用,但其中一枚在唐無手中,唐無手中那枚卻並非伯父所發。”
頂天閣主道:“八人九人皆是性命,多少又有多重要。”
花滿樓卻道:“伯父自盡而亡,若其他人真是他所傷,皆已還報,此刻原這八人家族竟仍在頂天閣?”
閣主道:“頂天閣本就是報仇而立。”
天下間只有仇恨才能在如此時機內聚攏如此多的高手。
也唯有仇恨才有如此力量。
花滿樓只覺其中不對,一時間卻難以辨清。
他道:“故而貴閣是尋仇而來,要花家破亡才可消心頭之恨?”
閣主卻笑道:“又並非如此。”
他道:“他們報仇,而我只要一樣東西。”
花滿樓道:“玉佛珠。”
閣主道:“沒錯。我只要玉佛珠。”
花滿樓忽然道:“閣主並非閣主。”
滿座皆驚!
閣主冷然,面色極沉,道:“此話怎講?”
花滿樓道:“頂天閣主並非我面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