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無非撇了撇嘴,“自從少爺與狄大人在一起之後,這狄大人就整日粘著少爺,強著做伺候少爺的活計,倒讓我們無事做了。”
“好了,讓你歇歇還不好啊。”無庸雖然也不太高興,但無非的性子有些衝,雖然在裴東來的面前有所收斂,但總要說說好話順順毛的,免得他哪天就衝著狄仁傑嚷嚷起來了。裴東來御下甚嚴,到時候定然不會輕饒了無非,無庸與無非、無際和無愧自小一起長大,總不能看著他到時候出事吧。
“外頭是誰?”無非還待說些什麼,屋子裡頭的人已經聽到外頭有些聲息了,因此裴東來便開聲問道。
無庸見狀,忙站好。即使屋子裡頭的人什麼都看不到,但他仍是躬身恭敬道:“少爺,奴才是無庸,方九說要求見少爺和狄大人,所以無庸便斗膽把人給少爺和狄大人帶過來了。”
“嗯。”裴東來的聲音再次響起:“把人帶進來吧。”
“是!”
80第 77 章
裴東來正與狄仁傑說起這個方九;便聽到外頭隱隱有人聲傳來,不由得一擰眉,開口問話。而後沒聽到當值的無非說話,反而是無庸開口說是帶了方九過來。
裴東來與狄仁傑對視了一眼,知道必然是汪碧華的那聲‘幹殿下’才讓方九下定了決心;來找自己申冤的。不過不管是何緣故,也算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因此便讓無庸把人給帶了進來。
方九進了屋子,也不敢四周亂張亂望;直直的就跪倒在了地上,碰碰碰的就磕了三個響頭,力道之大,連額頭上的油皮都被磕破了;冒出了點點的血絲。“請殿下為草民做主。”
“……你有何冤屈,直說便是了。”裴東來本想讓他站起來說話的,可是見他神色之中帶著堅韌和絕決,忍不住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便是說了對方也不會乖乖遵從的,索性便隨他去了。
方九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禮,忙一擼袖子把眼淚給擦了,然後再帶著哭腔訴道:
“草民原是揚州山陽縣上溝村的一名小小的縴戶,因為朝庭撥發的護渠款以及兩岸縴戶的護漕餉沒有一分一毫的發到草民這些縴戶的手中,致使我們的日子越發難過起來。四月底五月初之時,草發村中和附近村中這些同樣以拉船修渠為生的縴戶實在沒法活了,便商量著要去長安告御狀,誰知、誰知……”
又是一通淚落了下來,只是這回方九卻沒心思去擦了。“那天,草民十來名縴戶才出了山陽縣,因為身上沒什麼錢財,只能擠在破廟裡過夜。小魚兒正巧肚子不舒服,草民便帶著小魚兒去附近的林中裡方便,可誰知回破廟時卻聽到了異常的慘叫聲。草民機警,知道這告御狀明顯是損了揚州一些官員的利益,因此帶著小魚兒小心翼翼的躲了起來,直到天明時見破廟中再無聲息,這才偷偷過去檢視,卻發現跟著草民一起來的縴戶們盡數慘死。”
“爾後,草民本想埋了他們,然後再去趕路的,沒曾想那幫人可能擔心天黑有活口逃過,因此又去而復返,正正巧的發現了草民。幸而草民跑得快,好不容易才逃脫了他們,可是一路上都被追殺,連著鎮子村子也不敢住,因此只在荒郊野外跑,因此慌不擇路,長安沒到,卻是來了這幷州。”
“殿下,求您,草民求求您了,求您為草民和那些枉死的縴戶做主吧。”哽咽著把話說完全後,方九就拼命的磕頭,那狠勁,連裴東來都不禁擰緊了眉毛,然後看向了無庸。
無庸會意,忙上前拉住方九,連聲勸慰道:“你放心吧,少爺定會為你作主的。只是你也要保重身體,因為你也是證人,若是你此刻傷了腦袋,到時候誰能證明那些與你同去長安的縴戶為誰所殺呢?更何況,大理寺辦案需要首告,你若到時候出不了首,你讓少爺往哪兒找人做首告呢?”
方九這才點頭。
裴東來見狀,說道:“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你且先回房休息吧。無庸,你讓人再將大夫喚來幫方九診治,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準備一下,就立即啟程去揚州。”
雖然狄仁傑一心想讓裴東來看看自己的故鄉,可是他也是心向著百姓,向著國家的,因此很拎得清輕重緩急,所以也是這麼個意思。不過,當這句話從裴東來的口中說出來,甚至也沒跟自己商量時,狄仁傑還是忍不住心中酸了一些,有些吃味起來。
突然間,狄仁傑就想到了當年的長孫氏,當年便是她的生辰,自己也時常因為公務而沒能回家,她是否也是這個心情呢。
“你在想什麼呢?”就在狄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