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說道:“那太危險。秦王爪牙訊息靈通,此時應已得知天明和我們一道,家,恐怕已經不安全了。”
蓋蘭點點頭:“那爹有什麼打算?”
蓋聶沉吟了,說道:“為了天明的安全,我想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暫時躲一躲。”
蓋蘭輕輕握住蓋聶的手,她深知父親這輩子從來沒有逃避過什麼,如今說出這暫避風頭的話來,實在是大大違背了他的個性跟原則,不禁嘆息道:“爹,只盼你這番心意,天明長大能夠明白。”
蓋聶看著躺在床上的荊天明,說道:“明不明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荊軻兄弟將他唯一的骨肉託付與我,如今他已死在秦王之手,我們能夠做的,也只有好好將這孩子撫養長大成人。”
“可憐的孩子,這麼小就成了孤兒。”
蓋蘭說著說著紅了眼,卻不知此時,那躲在被中假睡的荊天明,也是淚如雨下。
“來來來!吃魚羅。沒想到吧?這麼大一個蘄城,居然沒有賣牛的。”
只見伏念手提大包小包走了進來,砰砰砰放上桌子,嘴裡笑嘻嘻地道:“人啊,不管做什麼,都得先吃飽了。”
伏念自得其樂地說了半天,這才發現蓋聶和蓋蘭兩人眼眶都紅紅的,他不得其解地問道:“這是怎麼啦?大白天的你們掉什麼眼淚?”
“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一個聲音陰沉地從屋外傳來,三人臉色大變,躲在被窩中的荊天明也是一驚。
蓋聶提起劍,低聲囑咐:“你們待在屋裡,千萬別出來。”
說罷長嘯一聲縱身而出,穩穩落在大門外。蓋聶原本心想為了追殺荊天明不知來了多少秦王派出的手下,意欲先聲奪人,孰料一出門,卻只有三人。那為首之人正是自己追蹤多年的仇家夏侯央,蓋聶早知這武林敗類已投靠秦王,但是站在夏侯央身邊那人——蓋聶幾乎不敢相信,那不正是自己的師弟衛莊嗎?
“師兄,好久不見了呀。”衛莊毫無畏懼地看向蓋聶,說道,“做什麼擺出故作驚訝的樣子?你從以前就是這樣,老以為只有你做的才是對的,別人做的都是錯的。”
蓋聶顫聲道:“你,你投效了秦王?”
“秦王乃是一代英主,我為他效力有何不妥?”衛莊答道。
“那荊軻呢?是你出賣了他?”蓋聶憤然又問。
“也算不上出賣,他刺他的秦王,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衛莊淡淡說道,“我也不過就是擋下他刺向秦王的那一刀。至於將他剁成一團肉醬,那不是我下的手,我也不想居功。”
“可惡至極!”蓋聶大喝一聲。
“夠了吧?我可不是來聽你敘舊。”夏侯央不耐煩地吐出一句,追問著,“那孩子在這裡面?”
“竟然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蓋聶陡然目露精光,厲聲說道,“這秦王當真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
話還沒說完,荊天明忽然衝了出來,滿臉淚痕口中大喊:“我不信!你們都說謊!”
當場眾人皆是一愣,蓋聶立即伸手一攔,攔在荊天明前面,口裡斷喝道:“蘭兒快來!”
蓋蘭眼見荊天明一面掙扎還要往前,情急之下將荊天明雙手反剪,荊天明動彈不得,這才被蓋蘭擔回屋內,口中兀自振振說道:“父王不會殺我的,我不信!我不信!”
夏侯央朝鮑野投去一道目光,鮑野會意,當下使出自己的獨門絕活“九幽寒冰掌”向還在驚愕之中的蓋聶偷襲而去。
蓋聶突然覺得兩道凌厲的掌風向自己的後腦勺蓋下,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年輕人拍掌向自己打來,蓋聶讚道:“好掌法!”
話音未落,早一個轉身避開掌風,奇快出劍。
蓋聶為保荊天明,打算速戰速決,以致一出手便是自己的獨門絕技“百步飛劍”中的殺招“草長鶯飛”這一劍並非刺向鮑野,而是招呼上了自己多年宿敵夏侯央。
夏侯央見得這一劍,恰似九隻靈動黃鶯飛來紛襲自己胸口,也顧不得出刀、顧不得面子,猛然下蹲,向後兩個翻滾,這才灰頭土臉地躲過蓋聶這一劍。鮑野在後瞧見蓋聶武藝居然如此高強,一招就讓自己師父吃了大虧,天性狡猾的他已知今日討不了好,當下用心觀察四下地形,尋思脫身之計。
夏侯央眼見蓋聶一招招攻來,自己揮刀擋格,左支右絀,衛莊和鮑野卻沒事人似的,口中不禁大喊著:“衛莊、鮑野幹什麼?還不快上。”
蓋聶一劍落空,手腕一抖,使出“雨打梨花”滿天的劍影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