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約瑟夫了,”一個老太太滿臉笑容的張開雙臂,熱情地給了他個吻面禮,“[你好!]”
聽到久違的母語,約瑟夫僵硬地扯扯嘴角,不太熟練的說道:“[你好,請問你是……]”
老婦人對於約瑟夫的不自然回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安娜嬸嬸]。”
也許是看出約瑟夫的窘迫,自稱安娜嬸嬸的老婦人使用英語和他進行交談:“聽說你是個著名的作家?”
得到如此誇讚的約瑟夫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角。雖然在美國的時候他收到過比這更甚的稱讚,但是來到可以說是陌生的老家遇到陌生的熱情老婦人——雖然說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自己的粉絲,但是約瑟夫還是難免感到有些尷尬。
他有些遲疑地回答道:“呃,我只是……”
只不過還沒等他說出什麼自謙的話,安娜嬸嬸就打斷了他:“我可不喜歡你的書,我只相信一本書。”
‘好吧,果然是這樣。’約瑟夫默默嚥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看著安娜嬸嬸手中捧著的袖珍版聖經撇了撇嘴。
他就知道能在父親這裡的一定是和他擁有同樣信仰的人……比如這個安娜嬸嬸。
這麼想著,他又看向坐在父親病床旁的那個青年。從一開始約瑟夫剛進房間和他對視之後,兩個人就在也沒有了交流,似乎青年對於他的出現毫不在意。
約瑟夫暗暗在心裡猜測這個青年一定也是一位教徒。
“我會照顧你的父親直到他去世,”安娜嬸嬸看了眼雙目緊閉的理查德,朝約瑟夫說道,“我會給你一些時間和他相處,旁邊的小夥子是貝利安,希望你們可以交流愉快。”說罷她還朝約瑟夫眨了眨眼,微笑著離開了房間。
他待安娜嬸嬸走出房間後又看著那個叫貝利安的青年,結果發現對方並沒有和他搭話的打算,只是看著儀器上的數字,似乎是在發呆。
房間裡的氣氛有些沉悶,約瑟夫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慢慢走近貝利安:“Uh,你好——我是約瑟夫,約瑟夫克勞恩。”
不知道為什麼,約瑟夫緊張的手心冒汗。即使在當初他剛遇見哈維爾第一次和他談出版的事情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
“你好,”貝利安終於將目光從儀器上移開看向約瑟夫,“我想安娜已經講過,就不再進行多餘的介紹了。”
‘……好吧。’約瑟夫在心裡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不由得感嘆著這個看起來挺陽光的青年性格如此冷淡。
為了避免再次陷入無話可談的僵局,約瑟夫再次開口道:“那個,貝利安,你是我父親的教友嗎?”
他很明智的沒有用“護工”這個詞,雖然他認為青年很有可能就是和安娜嬸嬸一樣照看父親的護工,但他總感覺要是說出來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
貝利安聳了聳肩,嘴角的笑容在約瑟夫看來竟有些諷刺的意味:“當然不是,只能算是‘朋友’,我並不信仰宗教。”
沒想到貝利安竟然也是個無神論者,這樣約瑟夫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畢竟父親最討厭沒有信仰的人,連他這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兒子都因為不信教被趕出了家門,卻在這個時候有了個不信教的朋友——即使是忘年交也太奇怪了,那個安娜嬸嬸肯定和父親一樣是教徒,但是卻沒有對貝利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厭惡,這讓他很是費解。
怎麼也想不出來理由的約瑟夫只能暫時用“人格魅力”來說服自己,坐在貝利安旁邊一把空閒的椅子上,準備繼續和他進行交談,卻沒想到原本閉著雙眼的父親突然坐起身來湊到他的面前,約瑟夫本能的想向後退,卻因為坐在椅子上而陷進椅子裡瞪著眼睛看著面容詭異的父親。
“他們正在看著你,約瑟夫。”
聽到父親沒有責備自己,而是突然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約瑟夫勉強定了定心神嚥了口口水,緩緩站起身想和看起來不太正常的父親拉開一段距離。
“他們會為了他而來……你必須回答我,”理查德用佈滿皺紋的手抓|住約瑟夫的衣角,像蚯蚓一樣的青色血管被|乾癟的面板緊緊包裹著,有著說不出來的恐怖,“你準備好救他了嗎?孩子?”
對此約瑟夫只能搪塞老父親:“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他向貝利安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對方可以暫時安撫住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父親。
理查德依然堅持不懈的靠近約瑟夫,他甚至從病床|上直起身想要跟約瑟夫更進一步。
本來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貝利安終於站起身,攬住理查德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