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花滿樓待在一起,才是最舒服的。
“盯著我做什麼?”
“花滿樓,你還是一樣,時刻都掛著笑,哎,花家七少爺真是個讓人舒服的人。”陸小鳳說完,繼續喝酒。
花滿樓搖頭,嘴角笑意不減:“陸小鳳,你欺負我看不見。”
“花滿樓,你真是太不可愛了。”
花滿樓再次搖頭,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陸小鳳離開已有半年的時光,此刻兩人再次在小樓裡相聚,竟像是昨日才見過一般,這般相處,怕也只有陸小鳳一人。
耳畔一道勁風掠過,花滿樓微微蹙眉,收起手中的扇子。
陸小鳳仰頭飲盡杯中酒,洋洋灑灑起身,雙指一動,已將釘在柱子上的紙條取下,習慣性的挑眉,看向花滿樓。
“花兄——”
“陸兄,這一次不知又是什麼俗事纏身。”
“我陸小鳳是個討厭麻煩的人,奈何這麻煩偏偏喜歡跟著我陸小鳳,瞧,這喝酒享受才一會兒,麻煩就上門了,說不定,還得把花兄拖下水。”折身回到圓桌旁坐下,陸小鳳開啟紙條,苦笑著聳肩。
真的是麻煩事尋上門。
“陸兄這話見外,花滿樓能幫的地方一定會竭盡全力相助。”
“花滿樓啊花滿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陸小鳳還知道良心不安?”
“這一次,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陸小鳳說著,把紙條遞給花滿樓道:“是化血鏢。”化血鏢上有劇毒,沾上一刻鐘必定毒發身亡。陸小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若是剛才使出靈犀一指,現在我就是一隻全身烏黑的死鳳凰了。”
花滿樓已經習慣陸小鳳的話,接過紙條,帶著薄繭的手指在上面細細摸著,微微側首,似乎在思考著來人的目的。
陸小鳳喝著酒,斜睨著身旁坐著的花滿樓,心裡不知想些什麼,半晌後開口道:“花滿樓,你說,麻煩是不是專門挑我在你這裡的時候找上門,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陸兄。”
“花滿樓花滿樓,你先別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猜,這一次,遇上的是什麼事情。”
“你身上的毒——”
“不礙事,陸小鳳命大著,現在出發?”
“自然是,我修書一封讓父親得知我的去向便可啟程。”
“伯父當初將你託付於我,現如今倒是讓你來照顧我,我可真是不好意思。”話雖如此,可即便是看不見,花滿樓也能想象出此刻陸小鳳的表情,定是得意到不行,眉毛一挑,還會摸著鬍子。
果真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臉皮厚得天下無敵。
花滿樓把扇子放下,執起筆,略一思索,行雲流水一般落筆,很快將一封家書寫好,裝入信封后,交給下人吩咐清楚後折回小樓。
“陸兄是貪戀我這小樓的酒,連命也不顧了?”
“百花樓的酒,可是陸小鳳喝過天下最好的酒,其餘可不及你花滿樓釀下的百花釀半分。”
“哈哈,陸兄這話可要讓天下第一酒商把花某人視為對手了。”
陸小鳳放下酒壺,一躍起身,已經從二樓躍下,站在百花樓門口,衝著上面喊道:“花滿樓,這一次又要你陪我深入虎穴,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欠了我的,所以這一輩子才要跟著我四處奔波?”
“說不定正是如陸兄所言。”
花滿樓從門內出來,從家僕手中接過韁繩,與陸小鳳並肩往城外走,走遠了還隱約聽見二人的笑聲。
“花兄,你看,這天要黑了。”
“我看不見。”花滿樓的確是看不見,打小就看不見了。平日花滿樓說出這句話是肯定和確定,而現在,花滿樓缺遲疑了,因為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真是魔怔,還想著能看見東西。
“哎呀,我倒是忘了你看不見,不過,我看得見就行,我給你說,前面剛過去一對夫妻,女的好似母老虎。”陸小鳳沒留意到花滿樓的不對勁,指了指不遠處走來的一對夫婦,笑著調侃。
“陸兄。”
“花兄,別惱,我這開玩笑呢。”
“真拿你沒辦法。”
“哈哈,花兄,我給你說,出了城之後,我們可得找個落腳處,不然你得陪我陸小鳳睡樹上,要是讓伯父知道,肯定拔光我的鳥毛。”
“陸兄。”
花滿樓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搖著扇子,頗為無奈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