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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夫人,我不記得我之前……”

“啊,是的,孩子。”Malthus夫人在他身邊坐下,答道,“很抱歉我和Derek沒有經過同意就把你擅自搬進了家裡。但是如果那天晚上放任你躺在門外的雪地上,恐怕會妨礙到我們第二天的掃雪工作,對於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來說,被凍僵在地上的人向來很難清理。”

他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這位夫人外表慈祥,但毒舌的水平卻有些出人意料。更何況這是面對一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Malthus先生站在妻子身後,尷尬地笑了笑,露出個“請多包涵”的表情。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昏迷的這幾天裡,老夫婦經過討論和不斷的腦補,已經將他定義為“家教良好,但因交友不慎而不幸被圈進黑幫火拼之中並且險些喪命的失足青年”,並且決心“在可能的情況下,盡一切努力將他從墮落的深淵拉回”。

“我是Marina,Marina Malthus,這是我的丈夫,Derek Malthus。 你可以直接叫我們的名字,孩子。”Malthus夫人自我介紹完,目光直直地瞧向年輕人。

孩子?誰是你的孩子?他忍不住想道,又覺得這句話自己似乎在哪裡說過。

“……Tom,”僵了一會兒,年輕人才不情願地吐出一個名字。“……沒有姓氏。”腦中除了夢境中零散破碎的畫面之外便是一片空白,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一個最最平凡的名字,而其它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他給弄丟了。

Malthus夫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理解的表情,“你躺了三天,一定餓了,我去給你端碗燕麥粥來。”

Malthus先生注視著妻子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Tom,露出笑容。那種像是在看自己兒子一樣的溫和目光,讓年輕人瞬間背脊一陣發麻,不自在地往床上厚厚的被子裡縮了縮。

經過一次長談,神秘的年輕人Tom在Malthus家停留了很久。在首次能夠自己下床後,他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想要離開的意思。用Tom自己的話說,在恢復記憶前,反正也無處可去,不如留下來享受老夫妻倆免費的醫療服務和還算可口的食物供應。而在Malthus夫婦來說,絕對沒有把他們當初費盡力氣險些造成腰部扭傷才抬進屋的人再給趕出去的道理,何況除了態度冷淡些,Tom不失為一個懂禮知節的好孩子,他的到來也的確為這個空寂了幾十年的家注入了一些生氣(哦,這是真的嗎?)。而另一個原因,老夫婦從來不提,而Tom則一定會否認,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是,其實Tom的身體非常虛弱,顯然一點也經不起什麼輾轉折騰了。

那個雪夜裡,幫昏迷的Tom處理傷口時,老夫妻倆簡直要驚呆了,從沒有見過一個人身上這麼層層疊疊地佈滿了傷口,居然還能堅持清醒那麼長時間的。他是怎麼弄的?簡直像是在釘板上連打了幾十個滾!雖然全部都避開了要害,但是肋下的幾道傷口還是又深又長,不停地冒血。

Malthus夫人的第一反應是應該立即叫專業的醫生來,但是家裡並沒有安裝電話,而要讓Malthus先生這樣一個老頭子冒著暴雪步行十幾英里也是非常不現實的選擇。無奈之下只有自己動手,好在他們倆人畢竟都是經歷過二戰時德軍的狂轟濫炸的倖存者,也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傷口,故而處理起來很有一套,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差錯。而在Tom醒過來後,一力堅持只要躺著就可以恢復,更是不肯去看醫生了。至於他傷勢的由來,老夫妻倆曾經隱晦地詢問過,但是由於年輕人始終閉口不談,便也只好作罷。

於是為了養傷,Tom每天都在壁爐邊的沙發上懶洋洋地蜷著,只有吃飯時才肯稍稍挪動。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會陪織毛衣的Malthus夫人閒話兩句,或者跟Malthus先生殺上一盤國際象棋。順便說一句,和成功蟬聯社群業餘象棋大賽冠軍的Malthus先生比起來,Tom的棋藝可以說是糟糕透頂。在連續輸了第二十二局之後,Tom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而是鍥而不捨地向Malthus先生繼續宣戰——最後老人不堪其擾,只能向他放水——當然這是Tom永遠也不會承認的。

☆、隔壁家的Snape

十二月的時候,Tom終於放棄了毫無指望的象棋研習,而轉而投向Malthus家豐富的藏書。據Malthus先生自己說,他年輕時曾經是一位學識豐富的物理學家,並且擔任過政府情報部門的技術顧問,但是後來轉變工作成為了一名汽車修理工,並在七年前決定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