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
“這歌叫什麼名字?真好聽。”
“忘了,我軍校有個同學特別喜歡這首歌,經常唱,我就記住了這一段。要不回去,我上網查檢視。”
“好啊。”
倆人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坐在椅子上。許久,成才聽見袁朗喃喃地說:
“如果,我們能一起這麼慢慢變老,那,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成才仰起脖子看袁朗,袁朗並沒有看他,而是凝視著遠方,眼神不再是慣有的犀利,而是一種成才從來不曾見過的迷離。見袁朗沒有收回眼神的意思,成才再次放平腦袋,在袁朗的大腿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也看向遠方。誰都沒有再說話,直等到太陽徹底消失在地平線。
“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
車停在新街的另一個口子上,所以袁朗和成才沿著新街往回走。路過一家音像店時,袁朗突然拉住了正往前走的成才:
“等我一下。”說完就跑進了店裡。
成才站在店門口,透過玻璃,看見袁朗衝著店主連說帶比劃著什麼。門口的兩個大音箱正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成才不知道袁朗在說什麼。忽然,袁朗奔出了店門,一把逮住成才就往店裡拽,嘴裡還不停地跟他念叨:
“還是你來,我的音唱不準。”
成才一頭霧水:
“隊長,唱什麼啊?”
“剛才公園裡你唱的那首歌呀?”
成才又對著店主唱了起來,就兩句,店主就恍然大悟:
“哦——,《最浪漫的事》。VCD、VCD伴奏帶,CD、CD伴奏帶都有,你要哪個?”
“VCD伴奏帶和CD伴奏帶。”
“10元一張,兩張20元。”
成才原打算跟袁朗說,買一張夠了。可是袁朗好像感應到成才會開口說什麼,側頭給了他一記眼刀,想起剛才袁朗那深惡痛絕的表情,成才聰明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一上車,袁朗就迫不及待地把CD放進音響,然後選擇了重放鍵。動人的音樂,感人的歌詞,兩人安靜的聽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袁朗隨著CD哼唱了起來,成才也跟著他唱了起來。兩人一邊唱一邊不時地對視一下。曲調簡單,朗朗上口,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會唱了。袁朗選擇了伴奏,倆人和著音樂重新唱了起來。袁朗的嗓音低沉暗啞,成才的聲音細膩醇厚,倆人的混和非常協調好聽。
載著婉轉動聽的歌聲,“悍馬”一路順暢開回了基地,確切的說是基地所屬範圍。袁朗並沒有把車直接開進基地大院的大門,而是在離大門近一公里處,一個拐彎,上了通往375的一條山路。
成才不解地看了一眼車後,繼而看向袁朗:
“隊長,你不回基地銷假嗎?”
“現在才八點鐘,如果現在去鐵隊那兒銷假,要被他訓足足兩個小時,我才不幹這種傻事兒呢!如果快熄燈了才去,那麼……嘿嘿——”袁朗得意地笑了起來。
成才裝出無比沉痛樣:“隊長,當年鐵大費了多大勁才搞定您這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璫璫的南瓜的?”
“你說的是銅豌豆,不是南瓜。”袁朗斜睨了成才一眼:“不過當時鐵隊可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祭出看家寶典——降龍十八法,才收的我。”
成才撇了撇嘴:“還降龍呢,我看你純粹自戀,充其量只能算訓狼十八計。”
袁朗在山腰處停了車,倆人下車,往375峰頂附近的426區域走去。
“嘿,你別不信。”袁朗非常非常誠懇地望著成才:“仗勢欺人、恃強凌弱、橫行霸道、專橫跋扈、食言而肥、無事生非、挑撥離間、兩面三刀、欺上瞞下、口蜜腹劍、笑裡藏刀、暗箭傷人、落井下石、軟硬兼施、恩威並濟、威逼利誘、拳打腳踢、嚴刑拷打。”
成才笑出了聲。
“別笑,真的!”袁朗仍然滿臉真摯:“我和鐵隊進行了艱苦卓絕、不屈不撓、堅韌不拔、寧死不屈、視死如歸的鬥爭。”
“最後還不是輸了。”成才不屑道:“誒,好像只有17法嗎,還有一法呢?”
“彆著急,聽我說完哪。”袁朗得瑟的接茬往下說:“最後鐵隊沒辦法,只能使撒手鐧——美人計,想把他小姨子介紹給我。我就這樣被鐵隊給降服了。”
成才剛才還輕鬆愉快的心情立刻像被堵住了似的難受,他沒再搭理袁朗,一個人悶頭往前走。袁朗在後面緊跟著。 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