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把車停到車庫,下車,把外套脫下搭在臂彎,只穿著短袖T恤,走出車庫,沒有回辦公室,而是溜溜達達去了隊員宿舍。走進宿舍樓,直奔二樓小白的寢室。
(小白不姓白,人也不白,反而是A大隊最黑的一個人。南瓜時期,有一次晚上起來上廁所,剛開門就碰見其它寢室的南瓜。那時寢室裡沒開燈,走廊裡倒亮著燈。小白人還站在屋裡就沖人樂,緊接著就看見那個睡眼朦朧的哥們臉色蒼白,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跌回寢室,結果所有的教官和南瓜都被驚動了。事後才知道,原來那傢伙只看到兩排大白牙飄飄蕩蕩的,以為撞見鬼了。本來吧,就小白這臉黑的,大傢伙給他取外號——小黑,就是說他像個黑人。可是小白老大不樂意,語出驚人:
“就老子這張臉擱在非洲,那還不得是個小白臉哪!”
於是戰友們把他的外號由小黑改成了小白。)
成才推開虛掩的門,就看見小白的同寢秀才正盤腿坐在床上,手捧蒼蠅的PSP玩得不亦樂乎。
(秀才進A大隊的時候也是一個士官,當時的同屋是強力膠。強力膠在向他介紹A大隊情況時,提到了電子中隊。
“電子中隊的人都是這個。”強力膠豎起了大拇指:“高科技人才。那牛的啊——跟你說哈,電子中隊裡面學士根本不稀奇,大多是碩士,就他們吳隊,還是碩士加雙學士呢。”
秀才沒怎麼整明白,於是就問:
“啥是碩士啊?”
強力膠差點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了:
“研究生畢業。”看著秀才還是瞪著不明所以的眼睛:“知道舉人和秀才嗎?”
“知道,我們那都叫有文化的人——秀才,好像舉人比秀才還厲害。”
“碩士相當於舉人,學士相當於秀才。”
“那你是舉人嗎?”
“我?怎麼可能呢!我就是到軍校學習過一年,充其量算半個秀才。”
秀才入隊後過第一個生日。按慣例,只要不出任務,都會給新來的隊員舉辦個隆重的生日宴會。那天秀才感動得一塌糊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在吹蠟燭時,他大聲許願:
“我想成為秀才。”)
“小白呢?”
“隊長你回來啦。”秀才頭都不抬,手也沒停:“在蒼蠅那屋呢。”
成才又向前幾步,來到了蒼蠅的寢室門口,就聽到裡面一片熱鬧。推門一看,一屋子的人,各個穿著短袖T恤,中間四個在捉老A,臉上都貼著白紙條,其餘的人都在觀看,小白也在其中。一見成才進來,大家都停了下來,蒼蠅馬上站起來:
“隊長,你回來啦。”
“大家接著玩。”成才走過去把蒼蠅按回座位:“我沒事,就隨便看看。”
“隊長,怎麼啦這是?”蒼蠅甩出一把牌:“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成才順手在蒼蠅腦袋上敲了一下。
站著看了一會兒,成才裝作很隨意地說:
“小白啊——”
“到。”
“你到我辦公室去一趟。辦公桌右邊第三個抽屜,裡面有個盒子,幫我拿來。呶,這是鑰匙。”
“是。”
“哦,對了——” 小白剛出門,成才就追出去叫住他:“把我的衣服和帽子一起拿過去。”成才把衣服交給小白,把帽子脫下來順手扣在了小白的頭上。
“是。”
小白剛一下樓,成才就從走廊側面的窗戶跳了出去。著地後沿著陰影快速地竄到了辦公樓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