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閉關,每每煞氣發作時留在他身邊的總是陵越。
陵越見過他煞氣發作時的模樣,那時他是害怕的。屠蘇眉心點砂,雙眼帶煞,心智半迷失間兀自掙扎不定,那樣痛苦難耐的模樣著實讓人不忍棄他不顧。陵越修為已有小成,捏起法訣直擊他眉心一點。極陰煞氣與純陽真氣在他體內流竄撞擊,冰火兩重天的煎熬讓這少年臉色煞白,唇色已紫。陵越自知修為有限,無力支撐太久,見少年雙眼赤紅,不由喊道“屠蘇!”
他這聲嘶啞,內力耗損間吐出一口嘔紅,順著他嘴角流進衣衫內,一身的狼狽不堪。
屠蘇不為所動,手持木劍向他劈來,陵越直覺仰首一躲。屠蘇拎劍再劈,半點不留情,陵越不再躲閃,堅毅雙眼看向他,雙唇微抖,不停喊道,“屠蘇!屠蘇!”
屠蘇似有感悟,腦中想到兩人隨師尊修煉情形,神思漸有清明。還未待陵越歡喜,屠蘇神色陰狠的朝他走來,手中之劍終是砍下。
陵越手掌極快擦過嘴角抹去血跡,踉蹌上前極為平靜道,“屠蘇,師兄該教你練劍了。”
屠蘇眉心一皺,腦中隱有兩人庭院落花中同修練劍之景,他狠一閉目,那畫面越發清晰。少年握劍之手微抖,身後那人持劍上前,握著他一招一式較的仔細。他回頭去看那人,歡快的笑道,“師兄,你看,我這招對不對。”
他捂著頭疼痛難當,再睜眼,身後哪有那人,他一驚嘶叫道,“師兄!”
陵越緩步上前迎著劍道,“屠蘇,師兄昨日教你的劍法還記得麼?”
屠蘇迷濛的看著他,腦中混沌一片,擰眉道,“好似記得。”
陵越又道,“那舞給師兄看看。”
屠蘇方想應好,見陵越急急上前,不由又想揮劍砍下。
陵越不躲不避,他這雖是木劍,帶著煞氣,若被擊中威力不可小覷。眼下,陵越卻顧不得這些,他所想的只是不讓屠蘇被煞氣控制。
“屠蘇,師尊閉關前交代過什麼還記得麼?師尊說讓我們師兄弟二人一同修練劍法,今日師兄讓你舞劍,你也不願了麼?”
“不是這樣的,師兄我。。。。。。”
“屠蘇,看著我,我是誰?”
“你。。。。。你是陵越。。。。大師兄。”
“是我,屠蘇,把你的劍給我可好?”
屠蘇握劍後退一步,搖頭道,“不!”
陵越上前又道,“屠蘇,紅玉姐給你新制了衣服,不去試試麼?來,把劍給我,我帶你去看看。”
“我。。。。。。”
“來,把劍給我。”陵越朝他伸出手,那劍離開眉心僅有半寸,稍有不慎便被劍氣所傷。他抿了抿嘴又道,“來。”
屠蘇恍惚間只聽到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卻又令人安心,他想這聲音真熟悉。
緩緩將劍遞給他,陵越一個手刀劈下,屠蘇便倒在了他懷裡。
陵越不顧內力耗損抱著他奔到紅玉那處,兩人皆元氣大傷,修養了數日這才恢復。
自此後,屠蘇煞氣發作之時,陵越總是第一個衝上前,他的劍也一直未曾落下。三年前那一次是例外。
屠蘇不由一嘆,這些年來,除了天墉城,師兄大半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如今,他待方蘭生這般,難不成真的如蘭生所言,師兄真是斷了袖。
這一下對屠蘇觸動極大,這些年來,他未出天墉城,成日未煞氣困擾,對男歡女愛自是未曾上心過。他未曾上心,倒是未想過師兄可曾有過意中人。師兄一直說芙蕖尚小,他需提高修為抑制他體內煞氣,怎忽的轉了性,對方蘭生動了心。
屠蘇大為不解,心中滿是疑惑,想要上前問上幾句,人卻似定住般動彈不得。一絲忐忑湧上心頭,他閉目扶額輕嘆,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又該如何。
他這躊躇不前,心中煎熬萬分,靠著牆壁半天不動,卻聽陵越爽朗的笑聲傳來。
這下,他更是半點也動不得,無力的輕拍額頭,他這笑是何意。
方蘭生一拽他胳膊道,“陵越大哥你笑什麼?難道真被我說中了,我說陵越大哥,二姐還指望我。。。。。”
陵越推開他胳膊,揉了揉他頭髮笑道,“你這腦子裡成天想什麼呢?就這樣子還想修仙問道,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修仙是不能談情說愛的麼?”
方蘭生一甩手嘆氣道,“我看陵越大哥對我這麼好,還以為。。。。。”
陵越苦笑不得,“還以為什麼?我是挺喜歡你的。”
屠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