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咕噥了一句,但仍然沒醒。
張起靈將吳邪扒了個精光,用熱水給他擦完身,細心地取來睡衣為他穿上。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的身體難免接觸,可張起靈心裡一點兒別的想法都沒有。
藉著客廳透入房間淺淺的光,看見吳邪渾身清爽地睡在自己睡過的床上,身上蓋著他蓋過的被子。張起靈坐在床邊,看著陷入沉睡的吳邪,感到難以言喻的滿足。
他的出生讓他沒有機會感受什麼是“家”,這麼多年一個人走過來,張起靈以為今後的數十年時間,他也一樣要孤獨地走完。
沒想到,生命中總是充滿驚喜。
他見到吳邪的那一刻,相信了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灰暗如他竟然也遇到了生命中的太陽。
張起靈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站起身,雙手撐在吳邪身側,慢慢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蹭著吳邪的鼻尖。他鼻腔充斥著吳邪的味道,混雜著酒味兒的呼吸好像是夏天田野裡,草堆上眯著眼睛喝冰啤那樣讓人安心。
吳邪平穩的呼吸好像一隻溫柔的小手,勾住張起靈的思緒,引誘他汲取更多。
暖暖的,是安心的味道。
張起靈只覺得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了,他想有更近一步的舉動,還沒實施,被吳邪一個翻身打斷。
因為姿勢的關係,吳邪一翻身,整個人好像主動滾進張起靈的懷裡一樣。可惜睡死過去的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張起靈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緩了好幾分鐘才剋制住抱著吳邪的衝動。
僵持了大概三分鐘後,張起靈收回手,深深看了沉睡的吳邪一眼,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吳邪醒了。他實在不想醒得這麼早,昨晚喝太多,頭疼喉嚨痛,加上全身無力,宿醉的感覺實在是很糟糕。無奈生物鐘太準時,身體在不舒服也醒了。
醒來之後,吳邪就覺得特別不對勁兒。怎麼說呢,這確實是在家裡沒錯,但他怎麼就覺得有哪兒不一樣呢?
在床上想了幾秒鐘,吳邪猛地坐了起來,愣愣地平視前方片刻,又嗖一下翻身起床。穿鞋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的褲子都被換過了,登時臉色更加難看。
他想起來了,昨晚上回家之後似乎是摔倒在浴室了。銅鈴只是一個小小的人工智慧,不可能將他送回房間,更不可能幫他換衣服。所以,幫他做這一切的人是誰,不用明說。
吳邪頹喪地把手指□□頭髮,他沒事兒喝那麼多幹什麼啊,看把這事兒弄的!
他的懺悔也挽救不了什麼,無聲地發洩片刻之後,吳邪意識到,張起靈替他換了衣服,該不會看到……
想到這裡,他連忙跑到衣櫃前,對著鏡子檢視身上的痕跡。好在見過範剛毅之後他去看了醫生,身上的傷經過治療已經好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痕跡。
吳邪鬆了口氣,要是被張起靈看到那些痕跡,他真的不知道會尷尬到什麼程度。
大早上就一驚一乍的,吳邪覺得心力交瘁。無力地坐回床上,抬眼就看見敞開的衣櫃裡張起靈那套沒了軍銜標誌的軍裝。
壓倒性的身手,與生俱來的距離感,漠視一切的傲氣,說一不二的氣魄……張起靈往哪兒一站都是一道風景,頗有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如果不是那次考察,吳邪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和張起靈這樣的人有交集。
可命運弄人,他們不但認識了,還一點一點相互瞭解。從一開始相看不順眼到後來數次共度生死,到如今,張起靈不可否認地變成了吳邪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說實話,吳邪不是沒有感覺到張起靈對自己的特別。只樂意他為他採血,只願意呆在有他的地方,對別人愛答不理卻獨獨願意回答他的每一個問題……種種跡象足以表明張起靈的態度。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張起靈這麼做是心懷愧疚?
吳邪扯扯嘴角,露出個難看的笑,然後站起來摸了摸張起靈的軍裝。厚實的手感讓他想到張起靈穿上軍裝的樣子。
像松樹一樣挺拔,雙眼乾淨清澈,表情淡淡。別人穿軍裝是精神,張起靈卻能穿出一股禁慾的味道,吳邪猜想,軍部肯定有很多人暗戀張起靈。
“吳邪?”身後忽然有人叫到,嚇了吳邪一跳。
第三十八章
張起靈站在門口,有些無辜地看著怒氣衝衝看過來的吳邪:“早餐好了。”
餐桌上,銅鈴沒事兒就朝吳邪飄來一個眼神,第不知道幾次受到他眼神暗示之後,吳邪無奈妥協,醞釀片刻,對張起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