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
張起靈的眼神依舊空洞,他瘦的幾乎脫形,曾經多少次讓吳邪意亂情迷的蝴蝶骨高高凸起。
那個人揪著他的頭髮,從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將張起靈的衣服挑破,佈滿青黑淤青的胸膛立刻出現在吳邪眼前。
對方的動作還在繼續,直到將張起靈剝了個精光。
吳邪瞪大了雙眼看著畫面裡清瘦光裸的張起靈,臉因為憤怒漲的通紅,胸膛也劇烈地起伏著。
穿靴子的男人只是扒光了張起靈的衣服還不夠,他粗暴地拽著張起靈的頭髮,迫使他變換身體的角度,讓吳邪能清楚地看見他的雙腿。
當那雙嚴重潰爛的腿出現在畫面裡,憤怒幾乎將吳邪吞噬。
“吳博士一定知道他有人魚的基因,就在昨天,他完全變身,你永遠無法想象當時的他有多美……”
吳邪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著不斷播放的畫面,恨得不得化為惡鬼撲上去,將只敢躲在黑暗裡的人撕個粉碎。
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對方錄了這段影片給他,吳邪卻不知道這些人是誰,躲在哪裡。
畫面裡穿靴子的人有了新的動作——他舉起一隻注射器,尖銳的針頭對準了張起靈的靜脈。
“你……你們要幹什麼?”吳邪緊盯著針頭,下意識地想要問。
躲在黑暗裡的人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聲,用那種掌控一切的語氣道:“別緊張,只是想讓他醒過來,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不——!你們不準動他,住手!”
吳邪絕望地在心裡大吼,可是,他的一切掙扎都是徒勞,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針頭刺進張起靈的脖子,淡藍色的藥劑被緩緩推入他身體內。
有這麼一瞬間,吳邪覺得時間靜止了。
他與張起靈靜靜的對視,就好像以前無數次那樣,他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忽然,靜止的時間被張起靈輕顫的眼睫打亂,吳邪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小……小哥……”幾乎是看到張起靈眼神出現光彩的瞬間,吳邪的眼淚就下來了,“對不起。”
光在張起靈的眼裡一點點凝聚,他的喉結動了動,接著,吳邪聽見嘶啞的聲音:“吳……邪……”
吳邪大張著嘴,無聲嚎哭。
“吳邪……”張起靈緩緩眨了眨眼,沾滿汙泥的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帶我回家。”
“啊——”所有痛苦化為淒厲的吼叫,吳邪瘋狂地掙扎,“混蛋,是誰,是誰做了這些!”
在這之前,吳邪從來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脆弱。
張起靈就是他的魂,碰到了,就是生不如死的痛!
“吳邪,吳邪!”
銅鈴焦急的聲音傳來,光幕啪一聲熄滅了,吳邪滿頭冷汗,怔怔看著空虛處,安靜了幾秒鐘,他忽然觸電一樣跳起來往外衝。
“你要去哪兒?”銅鈴心道不好,連忙給唐震打電話,“將軍,吳邪魂不守舍地跑出去了,我我我,我攔不住他!”
另一個地方,在昏暗的房間內,同樣的影片在張起靈眼前播放。
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整暇以待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對一臉平靜的張起靈說:“你說,我把同樣的影片發給吳邪,他看到後會怎麼樣?”
這個人正是裘德考,那個暴露了秘密基地,不得不鋌而走險的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張起靈,朝他揮了揮手裡的合約:“你猜,我現在把合約寄過去,吳邪會不會籤?”
影片裡,張起靈狼狽不堪,像是一條從陰溝裡撿起來的死魚。可事實上,他除了臉色蒼白之外並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傷害,那個影片是為了讓吳邪崩潰刻意製造的。
張起靈很清楚這個影片會對吳邪造成怎樣強大的衝擊,但在敵人面前,他不能露怯。
見他不說話,裘德考習以為常地低笑幾聲,將合約隨手一扔:“這東西其實沒什麼作用,反正只要吳邪到了我手裡,不怕範剛毅那小子不妥協!”
裘德考說著,走到張起靈面前,一張滿是褶子的臉湊到他眼前:“你的小情人就要來跟你團聚了,開心不開心?”
張起靈微微皺眉,抬起眼簾看了這個自以為是的老頭一眼,又恢復了緘口不言的狀態。
幾次碰了軟釘子的裘德考慢慢收起臉上的笑,陰狠地盯了張起靈一會兒,憤然離去。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張起靈活動了一下長時間被捆綁血液不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