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見推辭不了只得答應。
送走手冢,觀月對著房間裡那一大攤子東西犯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自己對手冢的感覺不同以往了。
待他想透徹通明瞭,則是一臉的爛表情,然後低低咒罵一句,再無下文。
手冢看觀月也就只有那一次,之後便再也沒來過。
觀月的心思也一直放在了檀太一身上,當他從村長那裡知道檀太一是被爸媽送出去養的時候很是吃驚,他不是吃驚送孩子出去養,而是吃驚怎麼送出去的孩子卻還和這邊牽扯不清。因為上次觀月問校長的時候,並不是說太一的養父母。
村長告訴觀月,因為現在養著太一的是一個單身漢,也就是幫著他爸媽養著,並不是送個他了。
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好人?觀月連忙問是不是叫做亞久津仁,村長吃驚的望著觀月問他怎麼知道,觀月不回答,只說聽說的。然後又問村長亞久津仁的家住在哪裡。
這次觀月是一個人去找的亞久津。
他家住在村北面的山裡,單獨的一戶人,挺孤立閉塞的感覺。
那天是星期六,觀月走了山裡小路到了那戶人家,是木頭的房子,房子倒還好有正堂和兩間側廂,觀月先是看見一個半身赤膊的男人在做活兒,他吃了一驚。這春寒尚在,這人怎麼不怕冷。然後他看見在一旁樹根做的小桌上寫字的太一,小小的個子趴在樹根上,似乎很認真。
觀月走進一點,問了一聲好,馬上就被赤膊男投來一記厭惡狠毒的目光。觀月打了一個寒噤看向太一,對方也正抬起頭來,看見觀月馬上笑開,招手道,「觀月老師。」
這老師一叫,那赤膊男才微微收起自己的尖銳。
觀月進了院子坐在太一旁邊,看見自己佈置的作業很多地方都空著,他便耐心的指導太一完成。到了中午,太一才做完所有作業,而那個面露兇意的男人也準備的午飯請觀月一起吃。
「我想和您談一談好嗎?」
「…」男人沒有回答,就是瞪著觀月,最後還是領著觀月往林子裡去。
男人估算了一下大約太一是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了才停下腳步,「你找來幹什麼?」
「太一寫了篇作文是我的家,我覺得他這樣子不太好。」
「你覺得我對他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觀月急忙辯解,「我知道是您在救他,給他上學的機會,可是什麼都不告訴他,讓他慢慢忘記自己還有父母,這樣很不好,以後他的心理成長很難健康。」
觀月見對方沒說話,繼續說:「他家裡沒有多餘的錢供他讀書,這我也清楚,我去他家看了,可是您也知道您的情況,住在村子外面,一個人住,不怎麼說話。這樣會影響到太一,而且會一直影響他。我想過幾天帶太一去鎮上看看。您不反對吧。」
「隨便你!」
「亞久津先生。」
「別叫我什麼先生!我噁心你們城裡人那一套!」
「對不起。」觀月低下頭,「你想讓太一飛出山去吧。那麼不但是要讓他學習知識,而且要讓他學會感恩。您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廢話!」
觀月一笑,「阿仁,我們回去吧,太一等久了會擔心的。」
阿仁?亞久津挑高了眉毛不知道這個城裡人怎麼這麼自來熟,不過看他沒存什麼壞心也就不跟他計較了。關於他說的讓太一去鎮上看看,也是個不錯的建議。
第二天,觀月就帶了太一下山。
他們在這個閉塞的山村待了太久,怎麼也得和外界通通氣兒。他們早上八點下山,到了鎮上已經十一點了。觀月合計著自己的口袋看看能買些什麼,太一則是東張西望的,好奇街上擺賣的東西。不過他也只是看,卻不像城裡孩子似的滿大街亂跑,下手死死抓住觀月衣服的下襬,生怕弄丟了似的。觀月大概知道,這是對外界的恐懼之心。
「我們該買點什麼呢。」
觀月在路邊停下咬著手指甲思索著,「太一,我們給班裡的同學買點作業本吧。」
「……」太一猶豫著半天沒開口,觀月蹲下身子看他,「老師,咱們沒錢。」
「哦…那就當老師送大家的禮物怎樣?」
「老師來的時候已經送了我們很多東西了。」太一嘟囔著,站在原地表示對觀月提議的反抗,這種牴觸讓觀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這樣做的不對之處。
他不是施捨者,他們也不是等待施捨的人,他應該和他們站在同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