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實在是疼,對著穿衣鏡照照沒少塊兒肉狠吸了幾口涼氣才又大著舌頭開口,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在能聽我說了吧?”
看鄒昱沒有再反駁的意思趕緊把把打好的腹稿全說出來,
“…所以,我現在真的想明白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以前我就說過我想找個仙兒…你別瞪我…後來發現你就是可我倒害怕了。我查詞典了,那個詞兒叫‘葉公好龍’…”
“葉公好龍的意思是以為喜歡其實不然。”
鄒昱仍舊板著臉,幽幽的介面。
郭文強愣了一下,
“…是嗎?我查錯了?不對,怎麼又這樣了!就是因為你老這樣兒,老打擊我,讓我覺得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懂我才害怕的,怕你看不上我…自慚形穢…這詞兒用對了吧?”
鄒昱沒答話,但眼神明顯放柔和了,郭文強打蛇隨棍上,
“現在其實我還是不懂你那些,什麼書畫啊、古玩啊、古文啊,都不懂。可我聰明啊,只要能在你身邊兒慢慢學,總有一天能跟你有共同語言的。小昱,我求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當挽救無知青年?”
郭文強想嚴肅,可就是正兒八經不起來,說著說著就說歪了,可最起碼意思到了,想表達的表達出來了。
“…無恥。”
鄒昱瞪了他半天,終於蹦出這麼倆字兒。郭文強終於嚴肅起來了,也深深的看著鄒昱,
“是,我是無恥。可‘恥’是什麼?是‘到耳而已’,我是從心裡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對嗎?”
“出去!”
“不,我不走!”
郭文強的火兒也上來了,
“我走了你就真的一個人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好讓你難受了,我把自己搭上來賠你還不成嗎?咱們好歹再試一次,不僅是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天天坐陽臺上看星星,聽那讓人想磨牙的大提琴?咱們在一塊兒的時候你是真很開心的對吧?我保證以後天天都讓你那麼開心行嗎?”
“用不著,沒你我自己也挺好的。”
“挺好的什麼啊?!你又想縮回去?還想等咱姐回來再搬回去?你自己想想啊,等她回來還得有倆孩子要照顧呢,你能和小孩兒去搶注意力嗎?她終會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永遠和她一塊兒過吧。”
“那是我的事,那是我姐!”
“是,那是你姐。可從我搬到這裡來,從我摻和進你家的事兒,那就已經也是我姐了。”
“你摻和我傢什麼事兒了?難道…你們之間有聯絡?”
鄒昱不傻,從來不傻,郭文強稍微露了點兒口風他就琢磨過來了——怪不得網上聊天中姐姐對他那麼放心,聊到郭文強的時候那麼輕鬆隨意,原來…
郭文強也沒打算瞞,迎著鄒昱吃驚的目光,
“是…你那聊天軟體還是我裝上的,找到她並不難。”
“你…你混蛋。”
“就算我是一混蛋吧,可這混蛋愛上你了,就算在你面前一陣兒陣兒的覺得自己像白痴、就算一聽見你說起前任的好嫉妒得要命還得裝不在乎、就算明知道里外不是人還拼命往你家庭關係裡擠,就算跟別人處著還往你這兒跑在樓上看看你窗戶就回去都認了,你認不認吧?!”
鄒昱不說話了,看著地面嘴角一抽一抽的,看得郭文強心裡難受得要死,嘴上還得說著,
“話我都跟你說明白了,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以後真的就剩你自己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兒,你可以繼續當你的仙兒,我夠不著使勁跳…或者就當拿我練手兒,哪天你找著合適的、懂琴棋書畫的把我甩了都行,讓我陪著你好嗎?”
鄒昱抬眼看了他半晌,終於嘆口氣,
“你讓我想想…”
“別想了,就我吧,除了結婚證我什麼都能給你,再信我一次…再信你自己一次?”
鄒昱又沉默了,郭文強知道今兒也就到這兒了,慢悠悠從兜兒裡掏出張請柬塞他手裡,
“這是什麼?”
“…算是一儀式吧,都是你認識的人,我宿舍那幫什麼的。”
“什麼…儀式?”即使明知道那個答案,鄒昱仍然摒息問了出來。
“咱倆的事兒唄。給不了你證兒這個總得有吧…你可一定得去啊,三嫂挺著大肚子為了你也答應出席呢!”
鄒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開啟了門,郭文強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