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子做這種枯燥重複的工作還是讓他覺得氣悶。
點起只煙,看著煙霧嫋嫋的升到天花板上,郭文強忽然想起鄒昱家的那個大書房——那時候想的是做點兒婚禮上要用的大掛件什麼的方便,結果從始至終也沒用上。要是現在能在那裡擺弄這個該有多愜意,不知道鄒昱會不會嫌自己吵…嗯,應該不會的,他即使嫌也不會說什麼的,沒準兒還能幫幫自己忙呢——他性子那麼穩,做這個應該比自己更得心應手吧。。。想到鄒昱,郭文強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直到被菸頭燙到了手。
紀麟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還在樓道里就聽見裡面打磨的聲音,不想打擾到郭文強,自己用鑰匙開門,輕聲的,
“我回來了。”
“嘿這寸,我還剛想著這活兒要是你來幹該多合適呢…”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郭文強那次摔傷了腿之後也跟他提起過鄒昱,也講到過他的為人處事,雖有誇張但還是透出了為什麼沒在一起的原因。他覺得紀麟應該理解了,紀麟也表現出了自己的理解,還提醒郭文強別忘了還人家藥費、請人吃個飯什麼的,當然之後也就再無下文。可今天驟然聽到這句話,無論是從那其中的口氣還是接下來郭文強臉上的尷尬上都不得不讓他確認:郭文強把他當別人了。
畢竟都是理智的成年人,站在門口深呼吸一下,紀麟恢復了平靜,
“吃晚飯了嗎?”
看他這麼平靜,郭文強也緩了過來,
“吃了,剛煮了點兒餃子。”
“…哦,那你先忙著吧,我去網咖。”
郭文強點點頭,
“成,那你早點兒回來啊,我這兒再幹一會兒也歇了。”
紀麟走了,留下繼續不下去的郭文強。
剛才那一瞬間,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視力極好的郭文強還是捕捉到了他臉上的尷尬和眼神中的受傷。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說出來他就知道了。他以為紀麟會發火——雖然倆人之間從未發生過爭執:不管是為了什麼事情,為了避免延伸到某個他們都不願意觸及的地方,他們奇蹟般的從未爭執過什麼——但不可否認的,在看到本來‘佔理’的紀麟卻像做錯了事情一樣近乎慌亂的‘逃走’,郭文強心裡湧起的卻不是鬆口氣,而是一種悲哀。他不禁問自己,這難道就是自己想要的嗎?兩個人都努著勁兒去維持一種平靜,僅僅個把月的同居卻像是結婚十年的不痛不癢真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他當然不希望吵架,理智上說他甚至是應該感謝紀麟後退一步的。他相信紀麟對自己說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特別快樂,幸福’。為了這句話自己也一直很努力的要去忽略很多。本來那次訂婚宴回來他是想著找紀麟談談的,最起碼要告訴他不要為了別人勉強自己什麼,可每每看到紀麟那小心又深情的眼神後又都退縮了。然後照例是告訴自己,他已經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而自己只要在這裡就可以,自己還要去強求什麼呢。
但心裡就是有那麼些堵得慌!
他知道這種感覺不僅僅源於今天自己的一時口誤,事實上,從那次參加老二的訂婚宴回來他就不停的在問自己同一個問題:自己真的讓紀麟感到快樂嗎?老二那天說的他回來之後禁不住又想了很久,結合現在的情景,那些話與其說是一種肯定和讚許,莫若說是一種嘲弄。當然他知道老二也是好意,但還是沒來由的覺得壓抑。
就像剛才,自己應該起身去抱住他道個歉最少說點兒什麼的,可偏偏就是坐在這裡一動也動不了,直到紀麟離開,他才想明白,因為緊張,緊張於自己無意間露出了內心。
手裡的活兒再也幹不下去了——這種狀態再弄下去會前功盡棄——點上支菸開啟筆記本,隨便點點看見万俟旻線上,忽然想起自己仍然和她有聯絡必然是鄒昱還沒跟他姐姐說自己搬出來的事情,即使能往怕孕婦再受什麼刺激的地方想還是不由自主的幻想起別的可能性。定定心神,看大洋彼岸的老四也線上,猶豫了下還是沒頭沒腦的甩過去一句,
‘要是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咋辦’
老四那邊應該是剛起,過了很久才回了句,
‘這還用問,直接抱著鍋吃唄!’
郭文強攤在椅子上,苦笑。
紀麟的辭職報告是交上去了,然後被愛才的老主任臭罵一通打了回去,並通知他新一輪的職稱考評又要開始了,他很有希望,希望他踏實工作好好準備論文,也沒找到什麼合適工作的紀麟也只好作罷。郭文強在家裡擺弄螺旋槳他最近都是到鄰近的網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