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小身影。
他來不及抓住。
猶記得小妹最怕的就是痛,就連小小的傷痕都會痛得大哭。但是那一天,小妹卻是從十五層樓上跳下。沒有人能揣測她的心情是多麼複雜,那巨響傳來就像喪鐘敲起,接著是模糊難辨的叫聲從樓下遠遠傳來,幾乎是不真實的聲音。
長輩的重男輕女概念一直很嚴重,就連大姐小時候都被修整得很慘,而兩個男生卻是稍微好了一些,雖然仍是會捱打,但機率比起女孩少了許多許多。小妹出生之後也是相同狀況,而他獨獨就與小妹感情最好。
若不是在收拾小妹遺物看見日記之後,他大概永遠都不曉得為什麼小妹會跳下那高樓,為什麼父親會這樣痛恨小妹。
那個人有外遇,曾經把女人帶回家上過床,而那天小妹剛好生病提早回家,就這樣撞見了原本不應該是她撞見的事物。從那天開始,父親更是視她如眼中釘般狠狠逼迫。
席堄死後,父母幾乎不過問喪事,是由當年已經成年且工作的大姐和大哥兩人一手包辦。
那段期間他只見過午夜中母親偷偷掉淚。
隔年,他就考上了外地大學,離開那高高的大廈。
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或者是無意,就在他離開之後大哥大姐也紛紛的移往外地,連母親都以工作為由在外面租了屋,長期不歸。
那個地方已經不是家,只是個建築。
空蕩蕩冰冷冷的建築物,無人願意踏入。
白色的兔娃娃他帶走,就放在租屋當中,兔娃娃因為衝撞力的關係早就已經變形,紅紅的眼睛原本是漂亮的玻璃珠,後來撞碎了他還買了新的替放縫上,白色軟軟的毛皮還沾了血印,至今已經泛黑。
如同現在煩滯的空氣話中,思緒就會帶著他回到當天跑下樓、親眼看見小妹慘死的那幕。
像是一種詛咒般繚繞不去。
轉著筆,他有點煩躁的咬了下唇。
昨天放假時候才去墓園走過一圈,看看那碑上仍然笑得天真無邪的相片。原來慣用的筆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掉了,害他今早怎樣都找不到,只好匆匆忙忙的就近書局買了一枝不怎麼慣用的牌子。
天知道那枝筆是很久以前大哥送的,自己也習慣手感了,現在商品流通替換太快的市面上也很難找到這種款式。
想想等會兒下課之後一定要找個時間去大點的書局找看看平常慣用的那個罕見牌子,或是問問能不能替他進貨。
就在下課前幾分鐘,一根手指從旁邊的桌子無聲無息的爬來,在他桌面上輕輕敲響兩個小小的聲音。
轉過頭去,正好碰上一張擠眉弄眼的臉。
「又作白日夢?」那臉的主人湊過來,很小聲的問著。
席顃伸出手,直接一巴把他的大頭推回原位。
大頭的主人叫做舒蜻,和席顃是完全相反的兩種個性。要說席顃是不多話冷漠的人,舒蜻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運動兼陽光少年,這人的活躍度大概在繫上是一等一的,就連各系的老師也都很看好他。
舒蜻與他認織很久,久得可以算是孽緣了。
兩人認識的時候很奧妙,也可以說是詭異至極的。
時間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就在兩人都還是高中的那一年。
那年,兩校不同,住的區域也是大大不同的兩人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不過,事情就是這樣照著時間安排所進行。
當天席堄跳下去之後,第一個目擊完整事件的不是別人,就是正好要去找同學問功課而碰巧路過的舒蜻;而且還要是那小女孩正好就在他三步遠的地方摔得支離破碎、像是蛋殼娃娃被拋下一般散亂。
到處都是血,還有肉塊濺在他身上。
當場舒蜻真的是被嚇得差點連屎尿都拉出來,而這種狀況下,他竟然還可以安慰隨後跑下來一臉慘白像是要死的席顃要節哀順變。
連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不過猶記當時席顃的反應是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他一拳,打得他這無辜路人兼幼小心靈被巨大創傷的受害者眼冒金星,帥臉被打得像熊貓一樣兩輪黑黑,還整整被班上同學笑了半個月之久。
會知曉席家是後來舒蜻多事的四處亂打聽,甚至還收買了席顃那校的奸細到處詢問,才瞭解了席顃家中情形,然後就這樣死皮賴臉的巴上那年心情最低落的席顃。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隻記得那天眼前的不但有可怕的屍體,還有一張極度慘白、像是隨時會昏厥,可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