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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道‘文丞相其實也不免有所拘執,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後史書如何書寫’,並對我等兄弟教誨道‘其實,但求行事無愧於天地,何必管他武當功夫能不能傳下去,又何必在意武當派能不能存在’。”

瑤光聽得俞岱巖如此一番說法,不由得一方面對張真人更加嚮往敬仰,一方面卻也隱隱有些明白師父的意思。

果然,俞岱巖接下來就道:“你心心念念壯大武當,所行之事,雖不算為惡,卻總歸不夠磊落。我既做了你師父,自然總是希望你日後能正直坦蕩,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當空,為人敬仰崇拜。”

“所以,壯大武當固然重要,但其實在師父心中,武當的壯大,並沒有你來得重要,它並不值得你為之付出那麼多。我武當派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我知道這樣說法有些辜負你的苦心,但是,師父只是想你能更加自幼快樂一些,而不是每日汲汲算計。”

瑤光心中微微觸動,不同於現代生活環境的複雜,以及現代人所講的人心叵測。但凡武當派出身的人,似乎總用自己的行動在證明著:這世間還有正義存在,並且還有一群傻子正在堅守著正義,相信著光明。甚至他們在教育下一代弟子的時候,就像自家師父一樣,永遠希望弟子們如當空日月,明亮皎潔,還能照亮一方世界。

最為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傻子’並非不知人間疾苦的單純,而是在知道了詭譎人心後,依然願意堅守原則,毫不動搖。

自家師父俞岱巖,當年為屠龍刀被天鷹教暗算,可為了五師叔一家,再無一字提起當年之事;殷六俠未婚妻被奪,可他依舊願意為了紀曉芙奔波千里,助她一家團圓;張真人百歲壽宴被各派威脅交出張五俠,可十來年之後,武當派眾人依舊願意為了各派的生死存亡而拼盡全力。

什麼是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什麼是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瑤光一邊羞愧,一邊不由得低聲讚道:“師父這般是極好的。”

他一向口齒靈活,可如今卻覺得任何一個誇耀的說辭都顯得浮誇和不真誠,竟一時無言繼續說下去,轉而訕訕一笑道:“可惜我卻辜負師父的心意……大概……”

他頓了一下,略略難堪的說道:“我大概卻是無法成為師父期望的樣子……我……”

他很難說清楚自己的心情。

人心總是嚮往光明,也會被那些品德高尚的人感動,可即使再怎麼嚮往和崇拜,再怎麼因為自己的算計而羞愧……瑤光卻始終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成為這樣的人。那樣‘天真傻氣’的去做一些在自己看來十分吃虧的善事,不計回報的去行俠仗義,甚至不顧自身的安危榮辱……他總是更功利一些,希望自己所付出的能夠得到些什麼……

俞岱巖卻並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生氣,反而很是平靜的注視著他,目光溫和,甚至眼中都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世間人有千萬種,我雖守著‘古板’不放,可又何必強逼你也一般‘古板’?之前對你多有苛責,不過是責你行事魯莽,傷及自身。若日後,你能不違大義,又不輕忽己身,為師便心滿意足了。”

瑤光頓時十分感動,殷殷切切的望向自家師父。

俞岱巖微微側頭,又道:“這次朝廷伏擊,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萬一真有武林同道傷亡……”

瑤光忙道:“師父放心,我問過了。蒙古人意欲活捉各派人馬,逼迫出武功招式,就算各派有所傷亡,也不會太大。”

俞岱巖默默點頭,道:“你是想救援各派,施恩於人?”

瑤光略有慚愧之意,“是,師父。”

俞岱巖沉默了好久,他雖知道瑤光早有計劃,可如今知道清楚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知道自張真人百歲壽誕以來,武當風波不斷,加之還有謝遜屠龍刀的那個隱患。這次,武當又夾在了明教和名門正派之間,的確有些左右為難,岌岌可危。瑤光想施恩於人,未嘗不是為了化解武當現在的危機。

可是,這計策卻太過冷漠,各派被朝廷活捉,江湖人士各個心高氣傲,如何能不反抗?若是反抗必有傷亡,從另一方面來說,卻是要眼睜睜看著各派傷亡而不施加援手,害人之意雖沒有,卻是冷眼旁觀、見死不救之舉。

但正如他之前所說,人皆有私心,武當俞三俠的私心,一個是武當,一個就是瑤光了。

所以,俞岱巖只微微苦笑,繼而寬慰道:“瑤光,這不怪你,你是替師父護住了武當。來日……”後半句話,他有些羞赧,把話嚥了下去,在心裡默默道:“來日,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