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然後就扯開嗓子朝著悶油瓶的方向喊:“張小哥,你動作再不快點咱們都得要死在這裡了。”我知道事情嚴重了。滴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是蠟油。看情況,我們頭頂是一個隔層,隔層裡面是固態的蠟油,機關藏在那些活人盞的體內,機關啟動之後活人盞就開始從內而外燃燒,這樣空氣的溫度上升之後隔層的蠟油就會溶解,蠟油的封閉性很好,這樣這個墓室就成了密室,加上上百具活人盞燃燒耗費氧氣。如果不馬上找到出口,我們就會被活活憋死在這裡!
☆、咒印
哲學上有一種叫做“主觀能動性”的東西,它會對人的客觀知覺產生不可忽視的影響。他孃的讀書的時候沒有深入探討過這個問題,看來今天算是為哲學事業獻身了。我忍不住佩服起自己,在這關頭還能胡思亂想。當機關的原理在我腦子裡成型的那一刻,我就感覺空氣裡氧氣的含量減少速度加快了。“你們覺得這時候我們是該抓緊時間大口呼吸呢還是儘量憋氣?”我道。小花看了我一眼,顯然沒有想到這時候我還有說笑的心思。我不是不怕死,只是當一個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那麼死亡的威脅對他來說就起不到威嚇作用了。
小花的眼神裡有種莫名的東西。我覺得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不是我突然變得看得開。我只是杭州西湖邊一家小古董店的奸商老闆,充其量還能算得上是個剛入門不久的土夫子。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看破生死的勇氣和覺悟。剛開始發現自己身上有詛咒的時候我真的嚇得半死,我憤怒到想把墓主祖宗十八代的祖墳全部挖一遍。但是當時的詛咒把我折磨得連歇斯底里的力氣都沒有,久了,恐懼也淡了,加上我知道有悶油瓶這樣的人關心我的深思,為了讓我活下去不惜涉各種險,我突然就覺得,死這個結局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吸收的氣體太多,溼布的本身也帶上了難聞的異味。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小花的肩膀,道:“哥兒們,連累你了。”“別說話!”狠狠瞪了我一眼,小花的語氣裡明顯帶上了惱意。我乖乖閉了嘴,儘管我們心裡都清楚就這樣做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不說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少我們的氧氣呼吸量,但是活人盞燃燒消耗氧氣的速度不會因為我們不說話就減少。
煙越來越大,氧氣越來越少。悶油瓶那邊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我跟小花和黑眼鏡打了個招呼,不等他們說話就衝進煙裡,憑著大致的方向摸索著前進指望能找到悶油瓶。很快我就發現我的想法太單純了,在這麼大的煙霧裡面可見度太低,除非那人就湊到你面前,不然不管是誰看上去都只是一個輪廓。我找了半天,每次以為是悶油瓶了,結果靠近之後都是活人盞。這邊的煙霧比我們剛剛站的位置更大,溼布上的水分已經被蒸發得差不多了,我努力控制著呼吸的頻率,根本就不敢開口說話。走著走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從我體內躥了上來,我一驚,你妹的不會在這時候給我發作吧!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那股寒意還是夠我受的。但是眼下我連大口呼吸都辦不到,只能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好在這次發作的時間不是很長。寒意慢慢褪下去,身體回暖的期間就好像得到了重生。我下意識呼了口氣。詛咒的發作間隔時間好像變短了,我想我的時間大概不多了——這麼想的時候的心裡居然真的一點恐懼都沒有。
我坐著緩了一下就想起來繼續找。我剛要起來,就看到前面兩步距離的地上倒著一個人影!這裡的活人盞都是立著的,那這個倒在地上的難道是?我覺得自己的心臟揪了起來。一急,連行走能力都忘了,我手腳並用就往那個人影爬過去。真的只是兩步的距離,可是那麼點距離對我來說大概是這輩子最難熬的。我爬到那個人影跟前,那人是面朝下趴著,姿勢好像有點奇怪。我嚥了咽口水,剛想湊近一點看清楚,支撐在地上的左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了住!
抓著我的是一隻手,冰冷的感覺讓我頓時僵住了。我操,不會這麼倒黴吧,難道活人盞也是能起屍的?我跑到這裡的時候根本沒有料到會出狀況,身上除了手上用來捂嘴的溼衣服什麼都沒帶。就在我認真考慮起用衣服把粽子勒死的可能性有多大的時候,那個影子似乎是從地下鑽出來,從一隻手慢慢擴大,眼看著它半個身子都從地裡冒出來了,我來不及多想,屏住一口氣掄圓了拳頭就照著它的腦袋砸過去。沒想到這粽子的身手矯捷得要命,居然頭一偏就躲了過去,我抓緊時間想趁它反應過來之前發起第二輪的攻擊,那“粽子”突然開口說話了。我心想這年頭還真是無奇不有,連粽子都會說人話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跟它來場談判和平解決?仔細一聽,不對啊,這粽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