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之而來突然爆發的是一陣像蜜蜂煽動翅膀時發出的嗡嗡的聲音,似乎大廳突然變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蜂巢。幾乎每個人都在交頭接耳,討論這個神秘的男孩,大多數人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最近風頭正勁的那位黑魔王。
斯萊特林長桌給了這個男孩帶著矜持和不確定的禮貌的掌聲,歡迎他加入他們的隊伍。
石臨風從三角凳上站起身來,衝著麥格教授微微鞠了一躬,就要抬腿向斯萊特林的長桌走去——透過溫布萊的分院過程,他已經明白了分院儀式的流程。
“等等——”令石臨風沒想到的是,鄧布利多叫住了他,“懷特先生,我想你大概需要到醫療翼去一趟。”老人的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定:“鑑於你身上的血跡,我有理由懷疑你也受到了傷害,醫療翼能提供給你所需要的幫助。”
鄧布利多突然調皮的衝石臨風眨了眨眼睛,他的藍眼睛像一片蔚藍的海,溫和又寬廣,帶著孩子般的笑意:“我保證,醫療翼裡也會有同樣豐盛的晚宴。”
不等鄧布利多吩咐,教師席上一位年輕活潑的夫人就站起身來:“走吧,懷特先生,我們來看看你的傷口。”她帶著挑剔和嚴厲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石臨風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跡,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現在跟著我去醫療翼吧。”
這位夫人似乎行事風格十分雷厲風行,她從教師席下來時,石臨風看到不少長桌上的學生對她投以敬佩畏懼的眼光,但是她毫不在意的徑直向大廳外走去,回頭對呆在原地的石臨風說:“跟上我,快點,懷特先生。”
石臨風“哦”了一聲反應過來,急忙跟在這位教師身後,一路匆匆趕往她口中的醫療翼。
等到這位龐弗雷夫人——路上她做過自我介紹——檢查完石臨風的身體,她一直皺著的眉頭才放鬆下來,起身責怪石臨風說:“看來你在禁林裡招惹了不少大傢伙,嗯?”她指了指已經收口的那些大的傷口,其中一條甚至從石臨風的右胸斜劃到他的左腹,嚴厲地說:“這幾條傷口上還有黑魔法的氣息,你到底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我保住了自己的生命。”石臨風平靜的回答。
龐弗雷夫人被石臨風的回答噎到了,這個男孩處處禮貌周全但是深不可測,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方才的輕輕一瞥之間竟然讓她感到一種鋼刀刮過脊骨的寒意,他必定不是個普通人。
但是醫者的天性還是讓龐弗雷夫人重整旗鼓:“雖然我承認這種黑魔法在急救上是很有用,可是你最好還是少用它。”她告誡這個年幼的男孩:“任何黑魔法被稱作黑魔法都是有原因的,長期使用它們會侵蝕你的靈魂,假如你不想以後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最好少用。”
“謝謝你,龐弗雷夫人。”男孩用柔和的語氣向她致謝,但是仍然能聽出他柔和下的堅定:“我會注意的,我有分寸。”
石臨風從病床上輕巧的滑下來,站直了身體說:“夫人,我能回城堡了嗎?”
他已經被龐弗雷夫人好好檢查了一番,並且用一些他從未見過的溫和的治療咒語治好了剩下的小傷,又洗了個澡,換上了一套新的巫師袍——不得不說,女性確實考慮周到。石臨風認為,自己已經可以回到他的學院了。
“當然——”龐弗雷夫人的語調裡帶著不情願,“不過你再在這裡休息一晚會更好,但是考慮到你急切的心情,懷特先生,你確實已經痊癒了,可以回斯萊特林學院公共休息室了。”
她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只見夜幕低垂,星河燦爛,猶如無數鑽石在天幕上閃閃發亮,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
“不過也許你還不知道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龐弗雷夫人建議道:“我可以送你一程。”
“多謝了。”石臨風頷首。
他們走在回到城堡的小路上,九月的暖風吹過兩個人的髮梢,頭頂漫天的星光灑下來,顯得這個夜晚更加靜謐。
“懷特先生,”龐弗雷夫人突然開口問道:“雖然有些失禮,但是,你是怎麼從禁林中走出來的呢?那可不是一個普通的森林。”她用一種探究的眼光望著這個剛剛到她肩膀的男孩,鴉翅一般的黑髮柔順地垂下來,男孩正用一種稱得上懷念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曾經有一些動物想要殺死我,但是都被我殺死了。”石臨風平淡的回答,“在搏鬥的過程中,我也受了傷。”
“但是——”龐弗雷夫人嚥下了未出口的疑問,她看到了男孩的眼睛,裡面是一片淡漠,似乎對什麼都不關心,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