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傳來,劉徹的手顫了一下,從韓嫣的肩頭放下來,垂到身旁緊緊握住。他不動聲色地看向門口,只見石臨風舉著一盞油燈站在那裡,長身玉立,整個人在夜色的烘托下顯得朦朦朧朧的,像是一紙剪影。
韓嫣看到石臨風,低聲叫道:“大兄。”
石臨風從門口走進來,帶起一陣風走到韓嫣身邊,看到韓嫣臉上表情不對,伸出手去握住了韓嫣的手,道:“嫣兒,怎麼啦?”接著又抬眼望向劉徹,道:“殿下,你們怎麼也不點燈?人生苦短,正當秉燭啊。”
石臨風將油燈放到一旁的燈架上,正拉著韓嫣也走了過去。韓嫣溫順地跟在石臨風身邊,一聲也不做,覺得從剛才開始就砰砰亂跳的心終於安穩下來,石臨風的手溫暖又有力,能給他擋住風雨,擋住慌亂,讓他感覺安心又熨帖。
韓嫣又小聲叫道:“大兄。”他反握住石臨風的手,覺得自己的身子也漸漸暖起來。
“嗯?”石臨風疑惑地反問,不知韓嫣到底怎麼了,他看看仍然站在架前的劉徹,心中了悟了一點,道:“殿下,天色晚了,你快回宮罷,不然臣就要被陛下和皇后娘娘怪罪了。”
劉徹含糊地說了一句話,油燈被風吹動,暈黃的光打在他臉上,明明滅滅中兩人看到他的表情捉摸不定。韓嫣不說話,石臨風就又笑道:“殿下大聲點罷,臣今天累得很了,方才沒有聽清楚。”
劉徹提了一口氣,徐徐吐出,道:“你說得是,我該回宮了。”
石臨風領著韓嫣將劉徹送到大門口,今夜的月光亮得很,像是瀉了一地的水銀,門口的燈籠上糊著一層白紙,投下的燈光和月光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劉徹走出大門,轉身看到石臨風和韓嫣對著他拜下去,道:“你們也不必如此,我這一走也不知何時能再見,你們……要記得多給我寫信。”
石臨風笑道:“殿下,臣等一定會多與殿下通訊的。”
劉徹點了點頭,向皇宮走去,走了一段路,再回頭向弓高侯府看去,正好看到石臨風牽著韓嫣的手邁進了侯府的大門,隨即門就關上了,只留下兩隻白色的燈籠在門口輕輕搖晃。
劉徹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迎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石臨風將韓嫣拉到了自己房中,道:“嫣兒……”他話音未落,韓嫣就撲進了他懷裡。
韓嫣將頭放在石臨風的肩上,嗅著他身上的清香,放鬆地蹭著石臨風的頭頸。
石臨風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韓嫣是怎麼了,只好輕輕抱著韓嫣,等著韓嫣自己說話。他隱隱約約知道韓嫣定是和劉徹鬧了什麼不愉快,卻並沒有想到是什麼原因,往常三人在一起時,韓嫣總是最得寵的那個,因為比之劉徹和石臨風,韓嫣和其餘兩人的關係都要更好些。
“我和太子殿下站在架那裡,明明殿下什麼都沒幹,但是我不知怎麼就是很怕。”韓嫣靜靜地說道,枕著石臨風的肩,左手抱住石臨風的臂膀,右手捏著石臨風的袖子。石臨風聽得韓嫣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聽到鳥兒在振動著翅膀,而韓嫣還在說:“大兄,太子殿下的眼神讓我害怕。若不是你來了,我恐怕就要君前失儀了。”
石臨風安慰的撫拍著他,他知道韓嫣所說的君前失儀,大概不外乎對劉徹出手。韓嫣雖然看上去瘦弱,但是幾年的騎射練習下來,筋骨也甚是強健。加之石臨風這幾年,將《九陰真經》上的修煉之法告訴韓嫣,只說是自己無意中得知的,讓韓嫣偷偷地修煉,不要告訴別人。韓嫣雖然心存疑惑,倒也真的守口如瓶。若是韓嫣當真和劉徹動起手來,後果不堪設想。
石臨風知道韓嫣雖然在他面前是一副乖巧的模樣,但性格一向倔強驕傲,這些日子定然是將韓頹當的遺言琢磨了又琢磨,成了心思,今日劉徹的表現又如此奇怪,韓嫣不禁生了警惕。
“嫣兒,太子殿□份尊貴,斷不至做出強迫別人的事,只要我們自己端謹持正,料得太子殿下也沒有辦法。”石臨風拍拍韓嫣,道:“何況你在修習我教你的強身健體之法,過了祖父大人和父親大人的孝期,我便上表請求陛下允你從軍,你想征戰沙場,以後有的是機會。等你封了侯,就把你的侯府建在弓高侯府旁邊,咱們比鄰而,豈不甚好?”
韓嫣跟著石臨風的話想象自己征戰和封侯的場景,心生神往,終於笑道:“大兄,這些還都遠著呢,哪有這麼容易封侯?”
石臨風笑道:“可是好了?你能封侯大兄自然最高興,不能封侯,左右有大兄在,也必不讓你吃什麼虧去。”
石臨風說完,韓嫣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