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臨風重新閉上眼睛,感到韓嫣的手離開了一瞬。旁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韓嫣坐起身來,將石臨風的頭放到自己腿上,接著給他按摩。
石臨風含含糊糊的道:“俗語道‘養兒防老’,雖然此言直白了些,到底不虛。嫣兒,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我給你疏通穴道解乏的情景,現在就倒過來了。”
韓嫣“嗤”地一聲笑了出來,道:“大兄還未加冠就說自己老,可是讓那些知天命之人如何辦?”
石臨風道:“我總是比你大,自然比你老,至於其他人,也管不了許多了。”
韓嫣心中一動,道:“大兄,等到我們老了,你再說這養兒防老,我便再為你醒酒。”
石臨風笑起來,道:“說的什麼傻話,我既是你的兄長,便應該是我照顧你才是。”他感覺頭痛漸消,要勉力坐起身,被韓嫣又推倒在床上,韓嫣的聲音裡帶了點薄薄的怒意,道:“大兄,不要勉強。嫣兒好容易服侍你一次,怎麼還要推拒?”
石臨風失笑:“我第一次看服侍人的人自己趕著要來服侍的,罷啦,養了你這麼多年,我是該享福啦。”
“這就是了,”韓嫣一邊揉捏一邊笑道:“大兄只要乖乖等我服侍就好啦。”
兩人笑鬧一會兒,石臨風的頭痛終於消了,於是起身換衣服。在石臨風堅持不懈的推廣下,現在兩人睡覺都是將頭髮散開睡,寧可早上多花點時間梳頭也不綁著頭髮睡覺,石臨風一言以蔽之,曰:“不舒服。”
此刻石臨風披著墨色長髮站在床前,越發顯得面如冠玉,韓嫣看得呆了,被石臨風拍了下頭,道:“嫣兒想什麼呢?”
韓嫣不敢說自己是看呆了,只道:“我在想昨日陛下的話。”
石臨風笑道:“是說讓你進南軍的事?”
“是……”韓嫣被石臨風一提,倒是真的認真考慮起來了,道:“陛下有意提拔我,只是我怕南軍中有人不服氣。”
石臨風笑了,他彎下腰,單腿跪到床上,墨髮向前滑到韓嫣面前,韓嫣只覺得一陣清香幽幽襲來,心猿意馬之間只聽石臨風道:“嫣兒莫怕,有李將軍和李當戶三兄弟在,不必擔憂。何況,”他拍了拍韓嫣的肩膀,笑道:“嫣兒在我心目中是最出色的,就算一時之間有人不服氣,日子長了自然有分曉。”
韓嫣“嗯”了一聲,道:“大兄,我明白的。不過昨日我走後陛下對你說了什麼?”
石臨風單腿跪著總有些不舒服,於是側身斜坐在床上,道:“也沒說什麼,只是又談了談匈奴之事,大約還會再和你商量一下。陛下讓我今日進宮,還有些事。”
說著石臨風直起身來,把衣服穿好,回頭對韓嫣道:“昨日我醉酒,必然擾得你也未得好眠,你再歇下罷。”
韓嫣從床上下來,衣襟大敞,笑道:“無妨,大兄乖得很,一點也未吵到我。既然已經醒了,我便去練武了。”
石臨風替韓嫣攏了攏衣襟,道:“莫要著了涼,我這便去了。”說著轉身出了門。
韓嫣低頭看了看自己特意敞開的衣服,只有苦笑了。
石臨風到了宮裡,劉徹正在發脾氣。不過相較於日後的漢武帝一怒而流血千里,現在的劉徹只敢在宣室生悶氣而已。
石臨風拜見了劉徹,劉徹不耐煩地道:“總是這麼君君臣臣的,你也不嫌累。咱們自小一起長大,就沒見你何時不守這些虛禮過,過來坐在我對面罷。”
石臨風謝了,過去坐好,看著劉徹眉目之間一股鬱郁之氣,知道劉徹定然是又有什麼事不順心了,卻不知是為何,明明昨日告退的時候劉徹興致高得很,摩拳擦掌要踏平匈奴來著。
於是石臨風試探著問道:“臣瞧著陛下有心事,不知是何事?臣或許能為陛下排憂解難。”
劉徹一拍桌子,道:“還不是那個女人!”轉頭看看周圍,都是從太子宮裡帶出來的值得信任的老人,面前的石臨風也不會多嘴多舌,於是繼續發威道:“整日裡只想著朕應當如何如何對她好,不知朕有多少事要辦麼?!”
石臨風一聽,原來是劉徹的家務事,阿嬌不知又做了什麼惹得劉徹生氣,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臣下如何敢多嘴?石臨風只得道:“陛下,皇后娘娘也是一片拳拳敬愛你之意,何必為此生氣?何況……帝后失和可是大事。”
劉徹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道:“我如何不知?平日裡忍了就忍了,可是昨夜實在是教人忍無可忍。罷啦,不提這掃興事,你說,今日來可有什麼新的想法?”
聽到劉徹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