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埋葬彭格列英靈的墓地裡。
摸上胸口那枚胸針,腳不受控制的就走向阿諾德墓碑。
單膝跪下,指尖觸碰到墓碑上雕刻的名字,每每這時,我才覺得我能平靜下來。
潛藏在心底莫名的焦躁,只有這樣才能夠緩和。
在外人眼裡我依舊是生殺予奪的制裁者,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打造出來的名為“監獄長”的外殼卻出現了裂痕。
雖然百慕達不說,但是我想他也看出了我的焦躁,所以才放任我在工作之餘頻繁外出,甚至乾脆放了我一個大假。
我想,這或許就是他對於學生難以言說的溫柔吧。
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刻意收斂的氣息。
一陣風吹來,將襯衫的領口緊了緊,我站起身連頭也沒回:
“杜爾先生,您在那裡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了麼?”
杜爾從樹後走出來,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像是一個笑容,卻意味不明。
“的確是看到了平日裡看不到的東西。”
“……”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和初代彭格列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你在開玩笑麼,先生?”
我撇了撇嘴角,“誰會和時隔百年的人有關係,即使是直覺也未免太不靠譜了吧?”
杜爾不由得笑了一聲,“可你在看到墓碑的一瞬間活過來了。”
“……難道我以前都是死的嗎?”…_…#
“我的意思是,你只有在看著初代雲守阿諾德的時候,你才有活著的感覺。”
他說我活了。
他說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是活著的。
聲音很輕很輕,但杜爾那低沉的音調而輕而易舉地鑽進我的耳朵裡:
“就好像你隔著百年的時光思念他一樣。”
“……”
無言以對。
是的,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
這一點我根本否認不了。
不過好在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是淡然的拿出懷錶看了看時間,自說自話的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啊啊,舞會差不多要開始了,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小姐呢……”
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有點古怪。
我看著首席大人的名字不自覺的勾起了笑。
——我還是忘不掉你呢,阿諾德。
漆黑的夜幕,烏雲混濁地翻滾,身後呼吸聲再次響起。
不耐煩的回過頭,話立刻脫口而出:
“杜爾你煩不煩啊,不是找女人去了嗎……”
一抬眼,視線正好對上呼吸聲的主人那雙眯起的細長眼瞳,以及貼近額頭黑洞洞的槍口。
話頭頓時停住。
頭往左偏一點,槍口也往左偏一點;頭往右偏一點,槍口也往右偏一點。
喂喂,搞什麼啊……
我就是在墓前多站了一會,有必要這樣對我嗎o(>﹏<)o
黑色短髮配上一雙猩紅眼眸,挺好的一張臉額角邊繃起青筋,年紀輕輕就一副世界都欠了他似得憤世嫉俗的樣子。
怎麼好像還有點眼熟?
哦上帝,原諒我活得太久臉盲越來越厲害。
除非必要的人我向來都轉頭就忘長什麼樣子=。=
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我笑著跟他搭話:
“嘿,少年,我從會場出來不小心迷路了,並不是什麼可疑人物……”
“垃圾,快收起你那蹩腳的謊言。”
黑髮少年嘴角嘲諷的抽了一下,“會場離這有多遠,老子比你更清楚。”
“啊哈哈哈,我是真的迷路了……”
“半夜迷路到墓地,你很行啊渣滓。”
“……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動槍的,萬一誤傷了多不好……”
話音還沒落,冰冷的槍口就直直頂在了眉心上。
十足十的威脅成分。
一想到這個少年只要動動手指,自己就會被轟掉半個腦袋,時隔了百年的緊張感油然而生。
“大半夜誰沒事跑到這裡,死在老子手裡也算你幸運了。”
“……你不也沒事兒跑這裡來了麼?”
“大垃圾你還敢頂嘴?!!”
少年眼神裡的不屑與嫌惡絲毫沒有藏匿,一雙紅瞳像是快要燃燒起來似的。
被他這麼【垃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