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後他才知道，他那點柏拉圖的希望簡直就是扯淡——只有客人可以選擇的餐廳，沒有餐廳可以選擇的客人。尤其是在灰色地帶這樣人群混雜的地方，做餐廳簡直可謂步履維艱，蹚得那都不是深水，而是沼澤地——一不留神就陷得鬼影都沒。

他的義父、也是廚藝的老師，是個只有一條腿、拄著柺杖卻威風凜凜沒人敢看低了去的老頭子，外號叫做“紅腳”哲普。他人脈夠廣，水也夠深，縱橫灰色地帶這麼多年，餐廳開得名頭響亮，四平八穩，沒人敢惹。雖然平日裡兩人天天吵架沒完，但說到開餐廳的本事山治還是佩服這個老頭子的，尤其是自己近來接手了之後，更是感受頗深。光是灰色地帶八大領主、各個區域的地頭蛇，以及情報販子、毒品走私機構、槍械走私集團之間的利害處置、實力分析，就幾乎要將他頭上那不多的幾根黃毛拔光了——老實說，根本做不來。

好在哲普倒也不完全要他照著自己的想法行事，倒更多的是奉行“你放手做，做得開心就行”主義。靠著哲普的關係，巴拉蒂還是很得幾位灰色地帶暗勢力以及領主撐腰的，再加上口碑不錯，倒也沒什麼大麻煩上門。

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批醉醺醺的酒客，山治讓酒侍們打掃完畢就先走，自己最後關店。有一批酒水的賬目沒算清楚，想著隔幾天就到給老頭子看賬本的日子了，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不中用，決定過會再單獨核過一遍。

叼著煙，將椅子架到高處，他想著最近的生意越來越多的生面孔了；交易的範圍也更加複雜。看來的確是有要從“摩擦”升級為“戰爭”的趨勢了。傭兵和掮客的數量明顯多了，那些惹人厭的傢伙們也是——

他皺了皺眉，想讓自己忽略窗外的聲響。夜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安分了，以前明明可以睡個安穩覺的，現在哪天沒聽見槍響都不正常。

他終於狠狠地將椅子的凳面向桌上一慣，氣沖沖地走去將門拉開半面：“你在外面轉悠得煩死了，快進來！”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山治立刻關上了門。

“這裡不方便說話，到儲藏室來。”

他領著那人轉到了封閉的儲藏室，帶上門，這才開了燈。對方用手微微遮了一下眼，似乎不適應明亮的燈光。他英俊的臉孔被映出了深深淺淺的輪廓。

無法地帶首屈一指的“殺手”——羅羅諾亞&#8226；卓洛，此刻一身黑色的夜行勁裝，頭上綁了黑色的扎布，遮掩住了那標誌性的綠色腦袋。這倒讓山治覺得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