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開心開心,別被那些無端的壓力蠱進去。他急忙轉頭去看,卻撞上他迎來的視線——那傢伙也正轉身過來在人群中找他的身影,手裡端著半扎酒。看到視線交錯便愣了愣,笑起來,向他舉杯,一仰脖子灌到底。
後來就不知怎麼的喝多了,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最後酒錢還是馬爾科付的,艾斯的錢都請了那些鄰鎮的女人,這次賭的錢沒讓動,馬爾科說存在布魯諾這兒,等打了個勝仗再來喝,還是這麼些人。身為一隊隊長的他知道怎麼鼓舞士氣,眾人都在大聲叫好,他卻有些無奈地笑著想,謝了艾斯,但我到底還是跳脫不開。
揉了揉那傢伙熟睡中的臉頰,他起身離開。剛鎖好門,身後被人拍了一下,轉身看,是笑眯眯地提著一堆水果蔬菜的四隊隊長薩奇,他的公寓離艾斯的房間只隔著兩扇門。
“怎麼了大半夜的,又來照顧你家的小貓?”
馬爾科習慣了他的調侃,笑著搭上他的肩:“我還要去加個班,拜託等他醒過來給他喂點食。你這麼晚?”
“今天我值上夜。那群餓鬼們累得狠啦,就順帶做了點吃的犒勞大家,於是就搞晚了。”他看看馬爾科,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一咧,“我看你也沒吃,光一身酒氣。到我房間來?給你搞點墊肚子的。”
馬爾科笑笑,沒吃飯是真的,但他也知道薩奇的邀約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沒什麼好拒絕,今晚莫名其妙被艾斯那傢伙燎得一身是火,無處宣洩。他不挑人。
第51章 ACT。02 訴與緘
醒來的原因是因為感到了一陣若有若無但極端危險的、像是潛藏在暗之衣下的殺意。艾斯抽了一口氣翻身躍起,才感到頭痛欲裂平衡感失調,原本應該瀟灑的動作變成了一屁股栽下床板,坐在冰冷稀疏的過道里。暗綠色的地燈彷彿鬼火,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艾斯抬手往枕下一摸,慣用的手槍落入掌中,這令他安心不少——馬爾科真連他習慣放槍的地方都一清二楚,這可怎麼得了。他笑了笑,翻過床沿,端著槍將家裡裡外房間巡查了一遍,但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剛剛那股寒冷的殺意像是一縷過早前來的寒流,在秋日的舒適溫暖中即刻消散,遁於無形。
“錯覺嗎……”
艾斯悻悻地放下槍,頭痛欲裂的宿醉狀態,令他不能夠完全信任自己的判斷。也許是地燈的綠色惹得他疑神疑鬼,他這樣說服自己後才感受到宿醉的口乾舌燥,一看桌上,早有水冷在那裡。拿起來灌了個透心涼,再左右看,發現馬爾科已經不在了。
“走也不招呼聲……”艾斯咕噥著,他感到空腹的飢餓,因為在酒館門口已經吐空了一遭的關係,晚飯吃了就跟沒吃似的。他決定到隔壁的薩奇那兒討點東西墊肚子,那傢伙太懂得生活了,和艾斯正相反,他的冰箱裡從來都是滿當當的。艾斯打定了壞主意,如果薩奇不在或者睡了,他就潛進去偷點食物出來先救救急。
說幹就幹。他趿著拖鞋跑到薩奇房間門口,沒有燈光,但他直覺感到裡面有人,呼吸的頻率在空氣中傳遞,不像是睡著了。艾斯這直覺常被馬爾科叫做野獸的直覺,說和他弟一樣都是野獸投胎。
嘿嘿~這傢伙半夜醒著不是做賊就是幽會呢——他改變了先前打算直接撬門進去的主意。上次被薩奇抓住,拎到眾人面前好一頓鬼罵的事他雖然皮厚不在意,但還是覺得有些丟面子的。這次不如給他也好看點,明天去好好爆料,也許這條新聞能值個大價錢。
他那唯恐天下不亂喜歡惡作劇的心思終於不得安寧,讓他迅速奔回房間拿出了微型測擾器——那是最近和弗蘭奇一起閒著沒事鼓搗出來的沒用的小玩意兒,作用大概是擾亂工作監督時的自檢干擾系統,還有去飯店吃飯干擾點餐和結賬系統——說明白點,就是可以在監工眼皮底下明目張膽睡大覺,以及大搖大擺地吃霸王餐。
他拿來這個是臨時起意,有沒有用也不敢說。因為睡糊塗而沒帶鑰匙進不了家門想要爬窗,他被莫比迪克的公寓保護系統坑過好幾次,倒讓他下決心好好研究清楚了這裡的構造,因此熟門熟路把干擾器接上門邊的迴路箱輸入指令,輕微的像是靜電摩擦般的微弱爆裂聲後,房間的監控系統毫無聲息地陷入癱瘓狀態,比了個YES的口型,他得意地抄起手從窗子探頭過去——原本的單向隱形窗變得逐漸透明,屋裡的一切在喪失保護色的情形下,逐漸可以用肉眼分辨了。
桌上是令人垂涎欲滴的、還冒著騰騰熱氣的食物。旁邊是鼓鼓囊囊的冰箱——雖然不具有透視功能,但單看桌上那麼多還沒塞進去的生食,就給人造成了冰箱大概裡面塞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