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不由攥了攥拳,發緊的喉嚨竟有些微微泛幹。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方才不過下意識地一瞥,黑衣男子那猶自泛著水汽的捲曲青絲和唇邊勾勒的戲謔笑意便已闖入心間,一陣緊似一陣地撩撥著自己微亂的心緒。
“魔尊大人用膳吧,楊戩先行沐浴——”話未落那道銀色身影便疾步而出,渾然未覺身後魔尊那未及眼底的戲謔笑意此刻業已在唇邊悄然隱沒,看似平靜的目光中卻緩緩跳動著一簇未明的冷焰……轉身行至石桌前,視線落在那桌楊戩親手所佈的素齋上,久久……方才嘴角微掀,勾出一抹嘲弄中夾雜晦澀的弧度,伸手執起酒壺,目光凝注著緩緩傾注在白玉杯中的青碧色液體,黯沉的眸子裡一片深不見底的虛無……
楊戩略顯不自在地整了整身上的銀色軟袍,一絲緊張感不期然地躍上心頭,“穿成這樣不過是擔心那傢伙又毀了本君的朝服。”楊戩低喃道,似又想到什麼,已觸到門邊的手頓在半空,暗暗深吸口氣,方才推門而入……
執杯的手停在唇邊,隨著石門緩緩洞開,絲絲清雅如蘭的香氣被夜風送入屋中,望著門邊那道被月光披上朦朧熒輝的修長身影,魔尊眼中不禁閃過幾絲迷亂……浴後猶帶水汽微微泛紅的清冷玉顏,在那襲華貴銀袍的襯托下越發顯得清逸出塵,素來被銀冠束起的如墨長髮此刻正柔順地垂落在腰間,卻有幾縷略顯凌亂地滑落至身前……微一挑眉,魔尊揚起的唇角難抑驚豔地嘆息,“本座終於知道何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了,真君大人這身裝扮……莫非是在……”嘴角邪肆地輕勾,微帶魅惑地低喃道:“誘惑本座嗎?”
方入屋楊戩的視線就定在了魔尊置於唇邊的酒杯上,身體不自覺地微微一顫,故意忽略對方那宛若帶著蠱惑的調笑,看似平靜地走到石桌前緩緩落座,有意無意道:“這‘碧玉青’入口清洌甘醇,令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即便楊戩素來不好杯中之物閒暇時卻也喜歡飲上幾杯,但不知魔尊大人覺得如何?”
“哦?如此說來本座倒真要好生品味一番了……只不過——”看了看手中的青碧色液體,魔尊的目光忽然轉向楊戩,一個探手將其扯入懷中,唇角輕揚,“本座喜歡這樣品嚐……”埋首將含入口中的青碧色酒液渡進措不及防的楊戩唇中,少許酒液順著二人的嘴角淌落而下,在玄衣銀袍間暈開一簇簇水色的印跡……感覺到懷中的身軀僵了一僵,便毫不反抗地放軟下來,魔尊本有些沉醉的神色卻陡然冷了下來,眼底那簇未明的冷焰越發森寒了幾分……這樣都不反抗?楊戩!你可知道?這是對本座的侮辱!
愈見狂暴的炙吻讓楊戩幾乎窒息,漸漸收緊的雙臂仿似要將自己揉碎一般……皺了皺眉,感覺到魔尊那突然探入襟內四處遊移的手竟帶著一種有別與往的輕佻,楊戩終於面色微變,不堪忍受地掙動起來……
“真君大人不是想補償本座的一片痴心麼?怎麼?後悔了?”冰冷的嘲弄讓楊戩心臟一縮,微微泛起疼來,自己是不是又傷了他?停下掙扎完全放鬆地靠在魔尊懷中,素來清冷的聲線此時卻含上了一抹暖意,“這不是補償。怎麼?魔尊大人竟對自己的魅力如此沒有自信嗎?”察覺到魔尊驟然加快的心跳,楊戩竟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略帶調皮的笑意,抬首輕觸對方那因訝然而微啟的唇,口中呢喃道:“看來……這都是楊戩的過錯……唔……”
從未想過楊戩居然也會以這樣的笑容說出近乎挑逗的話語,那主動迎向自己的唇更是讓魔尊的理智瞬間抽空……當回過神來時魔尊發現楊戩已被自己推倒在石桌上,石桌周圍一片狼藉,自己無意識間揮落的菜餚此刻散落了一地,僅餘那壺“碧玉青”孤零零地傾倒在桌面上……霎時,寂靜的石室內只剩下酒液傾漏而出的嘩嘩聲以及那唇舌交纏間逸洩而出的喘息聲……
感覺到魔尊愈顯粗亂的呼吸,楊戩斜瞥了一眼翻倒在側的酒壺,心下暗暗著急:不行!這酒……至少也要讓他喝上一杯!想到這裡抬手輕推,見魔尊似乎不滿地挑了挑眉,楊戩故作不悅地蹙起眉頭,冷冷地掃了魔尊一眼,“楊戩花了兩個時辰才準備好的晚膳,魔尊大人不稀罕也就罷了,何必毀了?”
“這確實是本座的不是了,誰讓真君大人如此的……”邪氣的一勾唇,魔尊挑起楊戩散亂的幾縷髮絲湊到唇邊輕吻著,微眯的眼睛卻意味深長地望著楊戩,“那麼,真君大人倒是希望本座如何賠罪呢?”楊戩,這是本座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
魔尊的眼神讓楊戩心中突然泛起隱隱的不安,只是事到如今自己已沒有退路,搖了搖頭將心中的不安勉力壓下,“這菜毀都毀了,莫非楊戩還能強迫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