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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以利亞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父親邁克爾並不喜歡自己這個弟弟,卻從來不知道為什麼。邁克爾對於他們很嚴苛,但是偶爾也會對他們露出父親該有的微笑,除了尼克勞斯。邁克爾對於尼克勞斯只有嚴苛,甚至對待他比起自己這個長子更加嚴酷。因而以利亞從小就更加關注自己這個弟弟,也更加照顧他。

以利亞見證過自己一個弟弟的死亡,那時候芬恩才剛出生,他們也還沒有去那片未知的大陸。那個年僅三歲的弟弟——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已經遺忘了他那個可憐的弟弟的名字——躺在地上無助地呻吟,卻最終沒有從那場瘟疫中活過來。他至今還記得那個弟弟的藍色的眼睛睜得滾圓,裡面充滿了恐懼。

他們曾經兄友弟恭,一起打獵一起切磋劍術,但是那個詛咒改變了一切,他們變得殘忍多疑,最終變成了一群惡魔。

多可笑的父母啊,不顧他們意願把他們變成惡魔又想要將他們無情地抹殺。

以利亞慢慢翻開了棺蓋,那張蒼白的佈滿青筋的臉從棺木中露了出來。那些禁錮尼克勞斯的鎖鏈還盡職地留在原地,他整個人如同被風化一樣,一個明顯的黑洞猙獰地存在在他的胸口,周圍有明顯的灼燒痕跡。以利亞在開啟的那一瞬間就明顯地聞到了皮肉被燒焦的味道,但是慶幸的是火勢並沒有進一步蔓延。

以利亞一用力就將整個棺木都開啟了,那個向來喜歡邪氣地笑著的弟弟此刻安靜地躺在那裡,如此安靜以至於看起來有些不真實,“你好,弟弟(Hello,brother)。”

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那個向來狂妄的弟弟現在僅有身軀在此,靈魂卻還留在那個最初的地方——神秘瀑布鎮。

以利亞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自己的這個兄弟,或者說是任何一個兄弟,他們之間總

是有太多的懷疑與爭吵,以至於他們很少認真地看過彼此。即使是那些追隨在尼克勞斯身後的漫長歲月裡,他也很少打量自己的兄弟。

尼克勞斯固執,不容許人背叛的性格使得他顯得偏激執拗,但是以利亞一直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很有才華,不論是在繪畫,語言,文學,還是領導能力上面。若不是從小的自卑以及邁克爾的逼迫,尼克勞斯可能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領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些神經質。以利亞就是知道尼克勞斯的才能,才會在一開始幫助他恢復混血兒的能力,支援他成為一個新種族的創始者。如果尼克勞斯沒有觸碰他的底線的話,或許他們現在還在兄友弟恭的氣氛之中。

但或許從一開始尼克勞斯就不相信他。

以利亞還曾記得當年卡特琳娜逃走時,尼克勞斯質問他的樣子。尼克勞斯狠狠地揪住他的領子,逼著他靠在牆上,任他如何解釋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尼克勞斯的眼裡還是充滿了深深的責備以及無盡的憤怒。“如果你找不到她,我也向你保證,你死定了。”即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記得尼克勞斯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他露出獠牙向著他怒吼。

以利亞皺了皺眉頭,他的心臟處傳來名為“疼痛”的感覺,成為吸血鬼後一切感覺都被加強了,明明只是小小的失望,都讓他感覺到異常的疼痛。他輕輕嗤笑了一下軟弱的自己,右手掐上了尼克勞斯的脖子,微微用力,手指上清晰地傳來對方面板的觸感,冰冷僵硬,手指下動脈的地方沒有任何血液流淌的感覺——屍體的觸感。

“迷戀卡特琳娜是很多人都會犯的錯誤,不是嗎?”他的嘴角勾出淡然的微笑,但是右手的手指卻繼續收縮,由於過大的力氣,尼克勞斯的脖子傳來骨頭碎裂時特有的聲音。“但是,你沒有。”只有他一個人被二重身那張相同的臉所迷惑,尼克勞斯的多疑註定了他不會被一個曾經沒有堅定地選擇他的女人的臉所迷惑,尼克勞斯討厭背叛。

“真是令人討厭的臉,我的兄弟。”右手一扭,那具毫無感覺的軀體的脖頸瞬間被折斷了。以利亞放開了掐著尼克勞斯的手,他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在玩弄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即使折磨他也不會令以利亞感覺到任何的高興。

相信這個詞在他們之間變得尤為困難,尼克勞斯從來不相信他,或者是從卡特琳娜逃走就開始懷疑他。而他,在被用劍插入心臟的那刻,就不知道怎麼信任自己的弟弟。尼克勞斯利用承諾騙取他的信任,以此逃過死亡的命運,可惜他卻沒有遵守他的承諾。

那張蒼白卻依舊英俊的臉的主人並不會對以利亞的話產生任何反應,沒有靈魂

的軀體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個玩偶。

“這次終於輪到你躺在棺材之中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