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我還在這兒站著。」他輕輕晃動了下,示意套在自己身上的厚袍與圍巾。
仰頭看向微笑著的盧修斯,西弗勒斯抿了下唇後,重新鎮定下來,順著對方彎下腰的姿勢,幫忙把圍巾與外袍解下,並將它們整齊掛上衣架。
壁爐盡責地燃燒著木柴,深綠色的沙發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橫在一旁,屬於奶茶特有的香氣自一旁小桌上的瓷壺散出,瀰漫在這塊適合放鬆小憩的區域,起司蛋糕整齊地盛在瓷盤上頭,點綴其上的藍莓醬在火光的照耀中透著剔透的光澤。
沒有人能夠輕易抵擋這副誘人的景象,西弗勒斯在把自己的外袍同樣擺放好後,自動提腳往壁爐靠近。他等盧修斯坐下後,才在對方身旁的空位落座,他沒忘記現在的盧修斯是個連喝杯茶都需要人幫忙遞到嘴邊的傷患。
「喝口奶茶,西弗,再說說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盧修斯枕著柔軟的沙發,舒服地轉動了下脖頸,「你的臉色堪比幽靈。」
「糟糕的比喻。」西弗勒斯冷冷的批評,遊蕩在霍格華茲的幽靈可都不是些令人愉快的傢伙。
提起茶壺,他注視著香濃的奶茶填滿茶杯,優雅地在杯中旋轉,紛擾的思緒在幾秒間平穩下來,西弗勒斯舉起杯子喝了口奶茶,緩緩說出今天在有求必應室內的實驗。
「這是從卡佩口袋裡掉出的東西──」他掏出藏在褲袋裡的棉絮,手指輕輕撥開,一小片泛著綠澤的羽毛露出面,聲音嘎然而止,顯然這樣東西出乎他的意料。
過了幾秒,西弗勒斯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輕聲說道:「這應該是葡鳥的羽毛──如果把它放到墨水裡,就能簡單地驗證,葡鳥的羽毛是唯一無法做成羽毛筆的羽毛,它排斥墨水。」
「葡鳥在過去曾經被誤會透過哀叫預示死亡───顯然那些詩句應該被重新推論。」他愈說愈疾促,手也微微發顫,原本蒼白的面頰因激動泛起薄紅。
「那麼,」輕輕吐出一個詞,盧修斯耐心地等待西弗勒斯恢復冷靜後,才繼續說:「看來卡佩隱瞞了一些已知的答案,我大概瞭解他的想法。」
「他需要一位擁有魔藥才能的人與他一起討論丶研究,但卡佩並不希望魔藥被自己以外的人熬煮出來,或者說與人方享法蘭斯聖潔的藥方,所以他沒有選擇與斯拉格霍恩──一位魔藥大師合作,而是找上你。」
盧修斯努力回想沉澱在腦海裡的記憶,他在過去並沒有特別關注這件事,畢竟布郎家族在英國貴族圈中地位尷尬,自恃身份的家族一般不願與對方有太多接觸。
他只記得當時卡佩越過兄長繼承了家主,原因不明……如果雙手得以活動,他的手指必然會在扶手上輕點,盧修斯意味深長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對方在聽見自己的話後,臉上浮出不悅的神情。
想起西弗勒斯不過在還沒弄清楚狀況前,就為了拿取一團黑棉絮而慌張羞愧,那副模樣讓他覺得稀奇非常,現下卻多了幾分感慨,相比於過去能夠面無表情揮舞魔杖奪人性命的黑魔王左右膀,以及後來作為雙面間諜的男人,西弗勒斯現在不過十二歲。
「握緊你的魔杖,西弗。」他嘆息般地叮嚀,想來當時卡佩多半成功利用了西弗勒斯,沒有家族屏障的魔藥天才可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我一向謹慎小心。」西弗勒斯沉著臉回答,決定對卡佩再多上幾分警悌。
「你該找個機會把這團棉絮丟回有求必應室,讓卡佩在不起眼的角落或雜物堆裡看見它。」盧修斯如此說。
點點頭,西弗勒斯動手把棉絮重新包裹住羽毛,重新放回口袋,「我需要採買一些魔藥材料,盧修斯。」
「放假時我們能一起到對角巷或翻倒巷購買。」說完,盧修斯的目光移向桌上的空茶杯,「在此之前,西弗,請幫我倒杯奶茶。」
微紅了下臉,西弗勒斯有些尷尬地抿直嘴唇,迅速動手倒好奶茶,小心翼翼地送到盧修斯嘴邊。
「今天的討論會如何?」意識到自己從進門後就沉浸在自己的事上,西弗勒斯嘗試重新開了個話題。
「不錯,這次講述的咒語尾音變化十分有趣。」體會到西弗勒斯的意思,盧修斯笑了笑,就著對方的手吃了塊蛋糕,分享起討論會的內容。
西弗勒斯專注地聽著,到了後來更是沉浸其中,頻繁提問,在盧修斯的提醒下,才沒忽略了桌上的奶茶與蛋糕。
三天後,西弗勒斯再次搭上紅色的霍格華茲特快車,準備回家度過聖誕節假期。盧修斯的雙手總算得到龐弗雷夫人的允許,拆掉了捆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