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吐出藍焰,眼睛大睜看著鏡子。
在瑞典短鼻龍再也受不了他的暴行,惡狠狠咬了他一口時,盧修斯放下剪刀,拉開抽屜取出銀製的方盒,在西弗勒斯困惑的目光下,手指沾取了些淡綠色的膏藥,塗上身上散佈著的瘀青。
直愣愣地盯著在自己眼前彎下的鉑金色腦袋,他感到喉頭一陣發澀,瑞典短鼻龍噴著鼻焰振翅自他鬆開的手心飛出。
為男孩上完藥後,盧修斯起身朝後退離幾步,看著打理整齊的男孩,讚賞地輕拍了下掌。
「非常完美,西弗勒斯。」
聽見他稱讚的西弗勒斯抿緊雙唇。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下的心情,只感到鼻子泛酸,心裡如同大雨落下前般悶熱,有什麼東西在下一秒就會衝破自己的阻攔宣洩而出。
喔!盧修斯只是幫他抹個藥而已!
鉑金貴族愣了幾秒,緩緩在男孩面前蹲下身子。
握住那隻小手,盧修斯的額頭輕輕抵住對方的,灰藍色的眼睛迎上那雙稚嫩的不懂得遮掩的黑曈,那雙眼正溼潤潤的閃動著光芒。
盧修斯微微一笑,沒有刻意點破,只是誇張地嘆了口氣:
「別為了頭髮和我鬧脾氣,男孩!我們吃飯去吧!」
第四章看見
小心翼翼地推開家門,雙腳仍然踩在外頭,男孩探進頭顱,謹慎地環視了屋內一圈,暈黃的燈泡懸掛在屋頂上,母親面對門口坐著,腳邊躺了一大袋的待洗衣物,她正一件件拿起,在紙上寫下送洗紀錄,把衣服分類到另一側的籃子內。
只有母親在家,這意味著現在很安全,也很平靜。西弗勒斯鬆懈下來,靜靜地闔上門,攏著身上披著的大外套走到母親身旁。
胸口的心臟因為喜悅不停地躁動,在回到蜘蛛尾巷的那刻,便不斷鼓動著丶催促著他張口說話。黑黝黝的眼睛帶著難以忽視的熱情看向他的母親,梅林知道自己有多想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
啊,梅林,是的,是梅林,盧修斯總是如此感嘆,與周圍的人們不一樣,巫師不喊上帝,也不喊天,他們喊梅林,一位偉大的巫師,或許也有意外,他記得盧修斯表情微妙的強調至少純血巫師是如此。
梅林知道他今天過得有多快樂!他交到了一位巫師界的朋友,這位新朋友懂得許多自己不知道的知識,最棒的是,除了蜘蛛尾巷與小山丘外,他有了個新去處,馬爾福莊園是如此的遼闊,當盧修斯昂著下巴告訴自己,城堡外頭的森林與草地也是莊園的一部份時,西弗勒斯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有逛完每一個角落的一天。
他還想讓母親看看……伸手按了按鼓起的口袋,眼睛內閃動著屬於孩子的雀躍。
愛琳停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看向站在身側的西弗勒斯,注意到自己的兒子今天的表現有點不尋常。
平常西弗勒斯踩著夕陽回家後,會安靜地拉開椅子坐在自己身邊,幫忙把衣服自袋子內拿出來,如果託比亞在家……他則會縮著肩膀緊貼著牆壁行走,靜靜將身子包裹進那床棉被,把外套蓋住整個腦袋。
「西弗,你剪頭髮了。」她看著那頭黑髮,有些恍惚,心裡清楚地知道有個麻瓜忽略咒在他兒子的腦袋瓜上。
也許在麻瓜眼裡,西弗勒斯仍然是現在自己眼前的模樣,一頭油膩膩參差不齊的黑髮,身上套著破舊寬大的衣褲,但身為一位女巫,愛琳能夠輕易地看穿這點小技倆。
「我交到一位朋友。」西弗勒斯彎起唇角,頰上浮現兩個小酒渦,有些忐忑與期待地看向他的母親,「他叫盧修斯·馬爾福。」
是個大貴族。他在心底默默補上一句。
「馬爾福……」愛琳喃喃念著這個貴族姓氏,她離開巫師界確實太久了,久到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徹底融入了麻瓜中,忘卻巫師界的一切。
「他是巫師,和我們一樣。」男孩轉透看了眼緊閉的家門,慢慢從外套的口袋中捧出一團銀藍色的小東西,「母親,看,瑞典短鼻龍。」
「啊……是的,男孩子總會喜歡這些。」愛琳笑了下,伸手接過瑞典短鼻龍玩具,馬爾福家就算是玩具也極其精緻,這隻龍無論是神韻或形體都十足逼真,她懷念地審視每一寸漂亮的鱗片,「瑞典短鼻龍的鱗片加入魔藥中能產生奇妙的作用。」
第一次聽見母親提到魔藥,西弗勒斯不自覺地張大耳朵,他拿出兜在懷裡的普林斯啟蒙道,「普林斯啟蒙說普林斯家族有強大的魔藥天賦,等我年紀再大點,他會教授我魔藥。我今天喝過魔藥了,那是聖戈芒的醫生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