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在此。」說著,紫嫣夫人從懷中取出一隻面具,其形狀與上面的血紋,皆與炎熇兵燹現在所戴的白玉面具一模一樣。
「……………」怪不得鄒縱天那老頭,會叫他來問紫嫣夫人…看來這女人和自己、還有鄒縱天都有某種程度的淵源。炎熇兵燹看著紫嫣夫人手中和自己如出一徹的面具,他沉默了。
面具掩去了兵燹的臉龐,使得紫嫣夫人看不出兵燹現在的表情,而兵燹的沉默使她開始有些緊張,於是又開口道:「我的孩子對我而言,比我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但是有一天,我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失蹤了。就從這戒備森嚴希望宮城之中,失蹤了……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他……」越述說著往事,就越難扼止她心中越發強烈的思子之情,最後,思子心切的紫嫣夫人終於忍不住道:「並非是我不要他,而是當我找到當初抱走我的孩子的犯人時…他卻告訴我,我的孩子…死了。如果那孩子還活著的話,現在也應該如你一般的年紀才是…。兵燹,其實你……」紫嫣夫人越說越激動,最後更是走向前,伸出手,想要觸控兵燹,但卻被兵燹冷冷扼止了這個念頭。
「住口!」炎熇兵燹冷喝一聲,打斷了紫嫣夫人未完的話,抽出炎熇刀,竟是直指紫嫣夫人的心口!「妳不用跟我解釋或是暗示什么,就算妳真的擁有和我一樣的面具,也不代表妳所說的全是真的,別急著攀親帶故!」炎熇刀的刀刃雖然抵著紫嫣夫人的心口,以致紫嫣夫人胸前滲出了點點血跡,但炎熇兵燹卻沒有再往前加重力道--紫嫣夫人的言行,雖然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甚至有一絲莫名的微怒,但是他卻遲疑著該不該對這挑起他怒意的女人下手……
「…兵燹……我不敢要求你承認我,畢竟這么多年來,我沒有盡到我該盡的責任。事隔多年,我也沒辦法找出證據來證明我所說的話……」紫嫣夫人對於抵在自己胸口的利刃,非但不以為意,反而以懷著歉疚的語氣柔聲道:「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所說的全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妳,美麗的夫人。」炎熇兵燹突然放聲大笑,但眼中卻沒有笑意,「不管妳將我當成什么,我都沒有接受的必要,我就是我!而且…我也不可能單憑妳的三言兩語就全盤相信妳,畢竟妳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雖然炎熇刀已經收起,但冷淡的言語,字字句句卻比炎熇刀更加無情地刺傷紫嫣夫人的心。
「…我明白……我不會勉強你的。但至少…請你拿下面具,讓我看看你真實的臉…好嗎?」紫嫣夫人眼簾半斂,看得出她正極力抑制著悲傷的情?,以微微顫抖的聲音,向兵燹央求著。
聞言,炎熇兵燹正想開口拒絕,但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天忌終於開口了:
「你就答應她吧,反正對你也沒損失。」天忌雖然口氣淡然,但其實他的心中卻是百感雜陳。也許兵燹是因為從沒有感受過母愛,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接受;而當年的事也實在全非紫嫣夫人的過錯,看得出她這么多年來也飽受思親之苦,且她對兵燹的關切之情也不似作假,讓她一償這小小的思親之願,對兵燹、對她都是好事--心中如是想著的同時,話也忍不住說出了口。
「喀喀~善良的小天忌,你確定嗎?和人分享我如廝俊美的臉孔,是你的損失喔~~」轉過身,面對著天忌的炎熇兵燹,一反方才冷若寒冰的態度,略為低下頭,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在天忌耳邊嘻笑道。
「……反正那是我的損失,又不是你的損失。」和兵燹相處久了,天忌也漸漸學會面不改色地以同樣無厘頭的方式和兵燹對話。
「哈哈哈哈~~~」炎熇兵燹聞言大笑,這次是愉悅地笑了開來,又轉過身面向紫嫣夫人,「好吧,既然小天忌都這么說了,我就如妳所願吧~」語畢,兵燹依言取下了戴在臉上,遮住他面孔的白玉面具,讓紫嫣夫人得以看見他的長相……
「兵燹……」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兵燹俊美得令人目眩的臉孔數秒,紫嫣夫人的一雙美眸已不知不覺微微染上霧氣,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卻又怕兵燹會像方才那樣無法接受,於是又把到口的話給收了回去,只能就這么看著他,輕聲喚他的名字,以償多年來的思親之情。
「好了,該說的事情說了,看也讓她看過了,我們也該走了,小天忌。」三人就這么靜靜地對視著站了約莫一分鐘左右,炎熇兵燹重新戴上了面具,別過頭不去看紫嫣夫人那張泫然欲泣的臉,轉身對天忌說著的同時,也很順手地拉著天忌就要離開。
「慢著,兵燹,你…這么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