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先己後人向來是倉空潛移默化的人生準則。
但是轉世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先後遇見兩個關心自己、呵護自己的外人。一個是清虛道德真君,面上漫不經心,實則對他關懷備至。每一個看似無厘頭的舉動,往往都大有深意。另一個就是黃天化,這個幾乎是他親手帶大的少年,每每在危機關頭挺身而出,保護自己。
倉空記得很清楚,之前他在僻靜處療傷,黃天化斂息凝神,持莫邪劍在旁邊護法。恰逢大雪降臨。待得倉空療傷完畢時,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一尊冰雪塑成的豐碑。當然,天仙境界早已不畏寒暑風雪。黃天化這幅樣子只是因為他收攝心神,外在器官陷入半入定狀態而已。但是看到這一幕時,說倉空不感動是假的。
還有此前他行動不便時,是黃天化一路揹他跑到了這裡,還不時給他渡入元氣穩定傷勢。當然,倉空印象最深的是天化自始至終如青竹般挺直的後背,幾乎毫無顛簸地跑完了全程。
最關鍵的是,倉空知道他已經無法再繼續欺騙自己了。他很明瞭自己對黃天化究竟是什麼感情。
他喜歡黃天化——愛情的那種喜歡。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容易,兩世的沒心沒肺終於換來了一次春心懵懂。
倉空想為黃天化做點什麼,想試試把“他人”放在心中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
“你先要告訴我,到底要我做什麼事?”他開口了,用嘶啞的聲音問。
“師弟!”黃天化急得叫出聲來。
“天化,莫吵。”倉空在神識裡如是安撫他,“我只是在詐他,沒想真正照做。”黃天化這才憤憤地閉上了嘴。
“很簡單,我要相柳的屍身殘骸,還要把整座密林中的瘴氣全部吸走祭煉五色彩雲瘴。”黃歸閒說著,身旁忽地顯出五彩斑斕的護體瘴氣,正好就是當初陳塘關前,用來擋住倉空紫郢劍的那團瘴氣。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倉空問。
“你也看到大禹的記憶了,相柳屍身的正上方是第九座眾帝之臺,裡面封存著整個眾帝之臺的中樞:九天元陽尺。”黃歸閒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了。很明顯,他的意思是剩下的內容倉空肯定明白。
九天元陽尺……
倉空回憶著紫陽洞天裡典籍的記載:昔年軒轅劍未成,廣成子便將此寶賜予黃帝軒轅氏,助他克敵伏魔,積攢下不少功德。受功德之氣滋養,九天元陽尺妙用更進一層,專克一切邪魔外道法術,攻防一體,玄奇無窮。後此寶被軒轅氏封存在崆峒山丹鼎洞中,數百年後,又被大禹尋得,輔助治水。後不知所蹤。當然,倉空根據大禹的那段記憶得知,是被大禹用來鎮壓相柳屍身了。
“原來如此,你要我去破解九天元陽尺上的玉清禁制。”倉空悠悠道。
大禹若論功績,自然是五帝之首。治理洪水極為艱難,他倘使是凡夫俗子,自然無法完成如此偉業。所以在大禹姒文命背後,各教幾乎都出手相助。既是為了那份功德,也是為了人間基業不致被毀。姒文命本人曾得了玉清道書,若論傳承,是正統的闡教嫡傳。不得不說,元始天尊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眼光的。而姒文命的妻子塗山氏女嬌,則是地道的青丘山九尾白狐,隸屬女媧娘娘座下。太清老子就更不用說了,大名鼎鼎的定海神針就是他為姒文命煉製的。
而姒文命能從崆峒山取走封存的九天元陽尺,背後自然也有闡教的授意。畢竟這法寶是廣成子親手煉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既然大禹本人是玉虛宮跟腳,那麼藉助九天元陽尺佈置的禁法自然也是玉清禁制。黃歸閒想要取得息壤深處的相柳屍身殘骸,就必須要經過玉清禁制。但他本人是截教門下,若要突破玉清禁制,只能依靠強力。可大禹是何許人也?他黃歸閒那點真仙修為,又豈能撼動禹王留下的禁制?所以想要獲得相柳殘骸,黃歸閒就只有找闡教弟子用對應法門來解除禁制。
至於為什麼黃歸閒自己不會貪圖九天元陽尺……太簡單了,因為九天元陽尺是純陽伏魔至寶,對他的瘟病六氣而言正好是剋星。
“不錯,若你能答應的話,我也會履行承諾。”黃歸閒點著頭,忽地豎起左手,指天發誓,“我黃歸閒向天道發誓,只要倉空能助我取得相柳殘骸,我便保證放黃天化離開眾帝之臺,一年之內,絕不追殺加害於他。若違背此誓言,叫我心魔發作而死。”
修行人都清楚天道無處不在,所以這種向天道發的誓言最具有約束力。假如有哪個不要命的修士真敢違背天道誓言,那麼天道肯定會讓他好看。
既然黃歸閒敢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