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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日暮途窮,機器文明將導致人類的徹底毀滅。

偏偏傑克是從工業文明的底層爬出來的藝術家。他雖然見過了無數墮落與痛苦,卻對人類的未來仍然充滿希望(從傑克給盧森·弗洛伊德的信上就可見一斑),自然而然地與這群悲劇之子們格格不入。這群知識分子們欲哭無淚又欲罷不能,過去不堪回首、前途又難以預測,只能在自我放縱與自我厭惡中沉淪。

傑克對這一切都沒有好感。他忽然想起了卡爾。

該回家了。

聽爺爺講到這裡,愛德華自作聰明地說:“你不覺得你是工業時代初期的另一類代表人物嗎,爺爺?你意志堅定,冷酷無情,一心只想把工廠和公司發展壯大,像吸血鬼一樣剝削你工人的血汗。”愛德華的話中,分明有一股自嘲的味道——他很清楚自己也是同樣的人。他聳了聳肩,這是命中註定,由不得他改變與抱怨的。

老人也同樣自嘲地笑著說:“沒錯,我親愛的孫子,那時候的我極其信奉科學與技術,我本人也像一臺高精密的機器,不知疲憊地運轉。然後呢,我就像那個時代所有資本家一樣異化了。直到傑克出現,才讓我找回真實的自己。”

是啊,那樣的時代——像轟鳴的、滿負荷運轉的機器一樣的時代——讓人變得不像人。人們掘地三尺,恨不得把地下每一塊礦石都挖出來,每一滴石油都榨乾淨。人們追求更快更豪華的汽車,更賺錢更新奇的投資方式和金融衍生品,極盡所能地追逐著一切強加在人身上的標籤。金錢受到前所未有的崇拜,取代一切美好而成為主宰一切的上帝,自由,美德,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