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和睏乏令人智昏。
所以就連蘇定方這樣謹慎的人物,也沒有意識到派出去監視羅家軍動向的探馬,已經兩個時辰沒有來報。
智昏的後果就是,當羅家軍簡裝輕騎,兵分三路,分別從不同方向襲來的時候,夏軍事先準備的一整套應對策略全部失靈。
睏乏計程車兵判斷不了敵人從何處而來,只是拿起兵器招架。
蘇定方派人趕緊去叫醒劉黑闥,讓他去保護夏明王,自己強作冷靜,指揮大軍迎敵。
羅成卻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三路兵馬並沒有去找什麼要害的地方,全都是挑著守衛薄弱的地方打,先打得對手軍心大亂再說。
蘇定方緊著調派人馬互援,又四處找尋羅成的蹤影。
他認定了羅成只有一萬人,這打法就算再稀奇古怪,只要找到了主帥,也就不難破敵。
但四周都亂作了一團,羅家軍連旗子都沒有舉,偌大一個營,他根本就無從找起。
卻是感覺敵軍好像越來越多。一萬人,怎麼可能如此迅速鋪得到處都是?
營地中央,黃羅寶帳。
竇建德全身披掛正要出營,碰上前來護駕的劉黑闥,問前方戰事如何?
劉黑闥剛從被窩裡爬起,徑直就趕了過來,對於戰事又如何得知?自然是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竇建德大罵飯桶,帳簾一挑就要自己去看。
卻見“嗖”得一道銀光閃過,緊接著眼前銀光點點,他舉刀去掛,卻不知哪個槍頭是真,一恍惚,喉頭被槍尖刺穿。竇建德倆眼一瞪,再也罵不出來。
劉黑闥在帳內看見自家王爺倒地,不往前衝,反向後縮。
縮至對面方向,拿刀在帳篷上劃了道縫兒,竟從那縫中鑽了出去。
這邊蘇定方也趕到了主帳之前,正好看到自家王爺倒地,他不敢小覷羅家槍的威力,直接自馬背上抓起寶弓,抽弓搭箭,認扣填弦。然而箭還未發,背後已經吃了重重一擊,坐馬不穩,摔落下來。身邊草地之上,是一隻瓦面金裝鐧。
自羅成對手下眾將做了安排,秦瓊便知道他這一萬人馬竟全都用來擾亂視聽,更知道他說不拼命只是說說。
所以他一路跟著,這才恰好攔下了蘇定方的冷箭。
虎類豹緊走兩步,秦瓊舉槍一紮,蘇定方一命嗚呼。
夏軍大亂,劉黑闥不知去向。
秦瓊看了一眼表弟,一支響箭放上天空,羅家軍便開始撤退。
羅成也沒堅持,衝他點點頭,拎著兩個頭顱往出撤。
退了夏軍,北平府全府戴孝送走了羅藝不提。
瓦崗山西魏這邊,是今天走一撥兒,明天走一撥兒,除了原先就在這山上落草的還有幾分感情,捨不得走,後來外來的基本都走光了。
謝映登跟王伯當徹夜長談,仍是勸不走那人,自己挽發為道,跟著叔叔謝弘出了家。
就剩下一個王伯當,念著個“知遇之恩”,死忠著李密,說什麼都不走。
91第八十八章
揚州一役後;楊廣不知去向;北平府拉不拉反旗已經沒什麼區別;羅成自然而然就是北平王。
夏明王竇建德和大將蘇定方一死;劉黑闥慌忙中去逃命;剩餘的夏軍若家中有牽掛的便回了家,但也有不小的一部分投降了北平府;在這亂世中尋一個躋身之所。
羅成一邊把這些降軍收編;一邊積草屯糧,還想著怎樣跟突厥可汗達成協議減少外患;於是終日把自己扔在公務裡;除了早晚去給秦勝珠請安;幾乎連飯都顧不上在家裡吃。
秦勝珠看著兒子一日日瘦下去;著實心疼;叫來張公瑾,囑咐他盯著羅成注意休息,又安排了羅心去伺候。
張公瑾答道:“少保這段時間確實操勞,我勸過多少回也沒有用,恐怕還是需要王妃親自勸勸。三個多月的時間,他把平日裡要一年做的事都做完了。現在又讓人加固城牆城門,說當日北平府高掛免戰牌,竇建德日日來攻城,年久失修的城牆遭遇了撞木撞車的連番攻擊,雖看起來還算牢固,但加固一下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於是這日晚飯間,秦勝珠不停地往羅成碗裡夾菜,羅成開始還謝過母妃後乖乖吃下,但很快便發覺不對,雖然他一直在吃,可碗裡的菜還是堆成了小山。
他這才發現桌上的菜較平日要多出來許多,而且大魚大肉的根本不是母親平日裡的習慣。羅成詫異道:“母妃,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咱們幾個人,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秦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