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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然天成,就彷彿他的話便是命令一般;儘管令狐沖心有抗拒,卻還是不得不應下。接過了那串珠子,令狐沖便尋思道:這人雖是性子古怪、喜怒無常,待自己卻是不錯,也不以長輩自居;他既給了自己些許恩惠,自己也該回報對方一番。於是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

那是塊玉玦。先前令狐沖於父母被殺之時,在屍首旁尋到了此物;不少人家都是以玉器作為傳家之物,因而雖然尋常百姓家少有這樣的東西,他也不覺得疑惑。這些日子,他一直將這玉玦帶在身邊;此刻想著自己應該“投桃報李”,便將那玉玦解下,向東方不敗遞了過去:“這是晚輩父母留下來的,晚輩便以此作為信物罷。”

東方不敗並未接過,只是回頭看了看這房間,才慢慢說道:“我見你家中貧寒,這玉對你來說該是極貴重的,我如何要得?”令狐沖微微一笑:“不打緊的。更何況前輩若接了此物,也是應承了晚輩一個承諾。若晚輩有天犯下大錯被逐出師門、走投無路之時,說不得會去投奔您。到時候,您可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東方不敗冷冷道:“你把我當做甚麼人了?我既答應日後助你一把,就絕不會食言。”便也將那玉玦接了過去,而後站起身來。

令狐沖這些日子與東方不敗相處雖是小心拘謹,卻也得益了不少;此刻知對方要離去,便生出幾絲不捨來。然而他素來在感情方面淡漠,心裡只惆悵了一瞬,便恢復了平靜。見外面的雨並無停歇的跡象,便去取了把油紙傘來:“前輩,雨天路滑,您多加小心。”

東方不敗接過那傘,心中默默道了句:令狐……謹。你這小子可知道,這些年來除了你和童大哥,再沒人真心待我好?伸出手指在對方的頭頂輕彈了下,忽得笑了:“你這小子倒是會關心人,我已經開始期待你我重逢的那天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令狐沖目送東方不敗離去,直到對方的身影在雨簾中逐漸淡去,才輕聲道:“再見你……我也很是期待。”

其實令狐沖將那玉玦贈予東方不敗,除了禮尚往來,倒也有些私心在其中:我倒底是在那組織裡呆了十年,殺手的秉性不論掩藏得再怎麼高明、也總歸是存在的;說不得某天遇上危機,便會露出本性來。到時候自己若想繼續留在“名門正派”中,只怕是不能了。東方不敗此人雖然危險,倒也不會欺瞞自己,興許自己日後真用得上此人也說不定。

令狐沖的算盤打得倒是不錯。但是,遑論令狐沖再怎麼思慮周全,畢竟他來此處不久、對家中事務不甚瞭解,考慮事情終究是有所疏漏,竟不曾想到那玉玦可能會是殺人兇手遺留的、抑或是兇手所尋之物……

此乃後話。待令狐沖知道此物於自己的重要意義時,已是後悔莫及。

***

華山山腰供上下山之人歇腳的涼亭中,一對中年夫婦於石桌旁並肩而坐。

女子抬眼看了看愈加陰沉的天空,道:“這幾日雨水甚多,看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此女身佩長劍、一身英氣,便是華山派掌門之妻寧女俠了。

嶽不群嘆道:“這些日子你我都沒能遇到適合練武的年輕人。再過幾日,我去陝西之外尋找一番罷。唉,若非劍宗的前輩挑起這場意氣之爭,我華山派怎會落得高手匱乏的下場?如今華山派落了下風、左冷禪又懷有野心,這狀況真令我憂慮。”

寧女俠見丈夫面露憂色,便出言寬慰:“劍宗氣宗矛盾由來已久,此次變故並非個人之力所能阻止;事情既已發生,便不要再提了。如今對你我來說,首要之事便是收新弟子入門。”無意間目光轉向上山的棧道,不由得微微瞪大了雙眼:“師哥,你看那邊。”她幼時便入華山派、行走江湖這許多年,卻鮮少見過這麼小輕功便到此程度的孩子!

這孩子正是令狐沖。此刻令狐沖是一邊快步疾行,一邊暗罵自己的疏忽:這幾天一直是陰雨綿綿,自己先前怎會忘記帶傘出來?今日華山派是去不了了;只希望在雨落下來之前,自己能趕到棧道之上的歇腳處……

瓢潑大雨來得毫無預兆,儘管令狐沖已是運了輕功快速前行,也被淋得渾身溼透。一腳踏入涼亭,還不等喘口氣,令狐沖便聽得有人問話:“你是何人?來我華山有甚麼事?”抬起頭來,只見亭中已有一男一女。看到此二人正值中年、皆帶佩劍,令狐沖便尋思道:他二人莫不是華山派的?問道:“晚輩是來拜師的。前輩您可是華山派中人?”

拜師?嶽不群與甯中則對視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嶽不群道:“在下便是華山派掌門。”

原來這人就是嶽不群,真是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