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依然點了下頭。

“放棄一切只為了一個人，不值得。”他低聲說。不知道到底是說給格林德沃聽的，還是隻是說給他自己一個人聽的。

“如果我沒有遇到Dumbledore，或者說我遇到他在之後，我們沒有經歷過那些快樂的時間，可能直到現在我的看法也跟你一樣。只是時間能改變一切。一年的快樂之後是八十年的寂寞，那種深入骨髓的冷不是金錢權力榮耀可以彌補的。而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發自心底的覺得寒冷。”

“孤獨嗎？”Tom眨著眼睛，“想要成為人上人，忍受孤獨是必須的，不是嗎？”最起碼在遇到Harry之前，他從來都是一個人。被稱之為“朋友”的，那也只是一個名稱而已。沒有人能逃真真正正的和他並肩而立，陪在他的左右。

魚與熊掌

Tom沉默著，然而格林德沃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們之間的話題，也許這樣的話格林德沃也只能對眼前這個跟他有著類似經歷的少年講——他想看到Tom左右為難地樣子，可是也不想Tom和Harry之間像他和Dumbledore一樣。

“孤獨和寂寞有著最本質的區別，雖然聽起來都差不多。”格林德沃輕笑著，“寂寞如影隨形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有時候孤獨也是一種享受。不過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和我討論這個吧？你認為我為了Ablus放棄了太多，實際上，放棄的都已經是我不在需要的了。你是不是還認為，只有我一個人在讓步，Ablus看起來似乎是坐享其成了所有的一切？”

一直以來Tom心中都是這麼認為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格林德沃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他只是在阻止我繼續錯下去而已……”

“那只是他認為你錯了，可是一個人的對錯，不是簡單的由另外一個人來評說的。”Tom不受控制的打斷了，想到了那天晚上Harry的話。

‘我——不會讓你犯錯的。’‘你又怎麼知道我走到那一步是犯錯，而不是成功？’

當初他對這句話不以為然，可是現在，連格林德沃和Dumbledore也這麼說……

“因為，事實證明真的是我錯了。”格林德沃靜靜地說：“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我一次比一次疲憊。看著那些麻瓜，不，是那些人為了生存，為了利益權力相互廝殺，他們做的跟我做的有什麼區別嗎？”

Tom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承認巫師和麻瓜之間的共同性，可是也不能抹殺那些共同性。

“那些只是麻瓜而已。”

“是，只是麻瓜而已。可是，如果我真的站在了那個最高點，他們就是我的人民。而我是他們的統治者，制裁者，掌握著他們的命運。”格林德沃輕聲笑著，帶著一種讓Tom惱火的嘲諷，“難道說，你不是這麼想的？”

Tom抿著唇沒有說話。

“可是，他們也是責任。難道說，統治了整個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戮和虐待嗎？那麼不是統治，而是毀滅。除了真真正正的瘋子之外，沒有一個統治者會這麼做。Tom，我看得出你有著我年輕時候的優秀，同時也有著我那個時候的野心，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等到整個世界都在你腳下的時候，你該怎麼做呢？”

等掌握了整個世界的時候……他該怎麼做呢？

Tom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本來清晰的思路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他想過要懲罰那些麻瓜，讓他們處於社會的最底層。想過要把巫師也分成三六九等，麻瓜巫師最低，然後是混血巫師，站在社會最高層的一定是純血巫師。

他還想過，他在得到一切之後就和Harry一起走遍世界的每一個地方，過最輕鬆簡單的生活。

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囧，偶實在找不到更適合的句子了，所以被雷的抽打偶吧。）！

可是，就像格林德沃說的那樣，到時候他的肩膀上擔著的是整個世界的責任，他不光是擁有權力。那個時候肯定會有不服氣的麻瓜，有麻瓜支持者的巫師，他的敵人一定不會少。

敵人——

Tom抬頭看向格林德沃，咬著下唇低聲不甘心地說：“可是，我還是覺得代價太高！”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的代價太高！

格林德沃看著Tom，意味深長地說出了一句話。

“有時候，有捨棄才有得到。”

Tom沉思了片刻，然後才抬頭：“難道說，我就不能兩樣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