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是斯內普,這個從裡到外黑透了的傢伙讓我格外印象深刻。另一個我不認識,顯然也是個貴族,我能從他的動作上分辨出來。斯內普對我的出現表現了毫不掩飾的驚訝,我也毫不退縮的冷笑著瞪視他——我把德拉科的話記得清清楚楚,這個男人是個十足的混蛋無賴,我得小心他一點。另一個呢,我進來的時候他正盯著一個被捆在架子上的男人,看見我他顯然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就端起笑容:“harrison殿下。”
我永遠不會忘記父親對這群食死徒的評價。永遠不能對他們示弱或者露出弱點……所以我只是點了點頭,對他的問候不置可否,反而看向牆上掛著的那個人。
那是個可憐的傢伙。他看上去半死不活,低垂的腦袋上,棕色的頭髮被汙垢黏成一條一條,穿著破爛,四肢大開,被釘在一個十字架上。他顯然已經被折磨了很久,手腕和腳裸被釘在架子上,血肉外翻,有些地方都發黑了,那種紅黑相間的顏色看得我有點反胃。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和被穿透的皮肉處筋脈的微微跳動,我真會以為他是個死人。
我想,在我那未知的過去,我絕對很適應死亡,因為我對這狼狽的、屍體一樣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貝拉和父親也進來了,我冷漠的看著他們把進門的縫隙填滿,轉過頭來研究這個俘虜。
“他是怎麼回事?”我問。
“殿下,他是埃文·布蘭特,鳳凰社的餘黨,他手上掌握著五個重要的鳳凰社的藏身之處。”斯內普身邊那個男人抓緊了機會回答。
一個伶俐的食死徒?不,應該說狡猾更合適一點,這也是隻老狐狸。
“直接用攝魂取念或者吐真劑不行嗎?”我疑惑了。這麼多人拷問一個人居然沒得到結果,我才是服了他們!
“哼,你以為我們沒試過?”那隻黑漆漆的斯內普乾巴巴的回答:“他們的藏身地有咒語約束,吐真劑和攝魂取念都沒用。我們已經拷問了一整天了。”
就在這個當兒,我們可憐的俘虜終於有動靜了。他微微搖晃了幾下,牽動四肢的傷口以至於發出幾聲虛弱的呻吟。天哪,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他完完全全是具死屍。慢慢地,他抬起頭來,掃視了我們一眼,渾濁無神的藍色眼睛裡迸發出激烈的光芒,就像想要殺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注意到,他在看見我的時候神色變了一下,彷彿一具屍體突然恢復了活力——我要說我被嚇到了——但是半秒鐘後他又變回了原來的狀態,最後他低下頭來,視線停留在虛空裡,什麼也不說了。
貝拉哈哈大笑起來。她往前走去,用一把銀質的小刀抵住俘虜的下巴,逼他抬頭看向我的方向——我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我想誰也不會喜歡一個屍體瞪著自己——“布蘭特,看著harrison殿下,對,看著他的眼睛,告訴我,那幾個傢伙躲在哪裡?”
我和這個傢伙有關?
我和鳳凰社有關?
我又想起剛剛那個叫韋斯萊的男孩……不,我追溯到更早之前,食死徒們最開始看見我的時候……似乎每個食死徒見到我的反應都很強烈。我原來以為他們只是單純的輕視我,但現在看來似乎不全對……父親說過我的過去是被隱藏的,如果我當時因為某些原因離開父親跑到了鳳凰社,那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但這也就是說,在莊園裡醒轉的這兩天,我是被所有人矇蔽的……這讓我感到惱火。幸而這些矇蔽並沒對我造成什麼太大影響,而現在,這層遮蔽物也正在消失。
父親默許了,他默許貝拉向我展示這一切。我想,或許我曾經為了某樣東西——某個女孩,或者和父親的爭吵——和父親作對?所以這就是他不願意讓我看見這些、不讓我呆在這兒的原因?怪不得食死徒們第一次看見我往往反應強烈,或許我過去讓他們吃過苦頭。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我想,我會讓他們吃足苦頭的。
和父親作對……我會嗎?我在心裡盤問自己,反抗他……這聽上去就很古怪,讓人難以接受。但是我還是接受了我一直心知肚明的答案。我會的,我很清楚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從來不會幹違背自己的意願的事,無論那有多麼叛逆或者無情。如果父親真的惹怒我,為了違抗他而跑到鳳凰社去和他作對的確是我的風格。
但是——或許是託了失憶的福?——現在,我並不想違抗父親。或許過去的我真的太過叛逆,這次失憶的經歷,這些小心翼翼,讓我稍微懂得了自我剋制,懂得了如何理解父親。就算過去我和父親吵過架,到現在也該吵完了不是嗎?我對食死徒和鳳凰社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