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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段譽,也只有這樣的時候,才會乖順服貼吧。

慕容復伸手去撩段譽被水沾溼的一縷頭髮,卻見窗外有呼呼風聲傳來,只聽“叮”一聲,床前一道銀光微顫。慕容復伸手去拔,一枚銀鏢,一張黃紙,一行字跡。

慕容復將紙張捏在掌心,狠狠一揉,恍惚間捏著段譽頭髮的手也是狠狠一扯,段譽扭了扭身體,沒醒。慕容復於是輕笑,吹散掌中的粉末,跳窗而出。

黑夜裡的弦月,彷彿一道燭光,遍灑人間;又勝過一道燭光,銀輝耀眼。慕容復披著月光,彷彿化作一支銀箭,穿行在大街小巷,然後一溜兒竄入一片深林,身影隱沒。

深林裡,等待慕容復的,是那個專好故弄玄虛的黑衣人。

然而,慕容復能夠察覺,除了黑衣人之外,還有數道綿長的呼吸。

黑衣人依舊是黑披風,銀面具,卻並未像上回那樣,隱藏在身樹之中不露聲息。而是站在深厚的雪地裡,背對著慕容復負手而立。

慕容復不說話,黑衣人也不說話。

無奈,慕容復以動制靜。

“大事未成,閣下為何找我?”慕容復問,面色恂恂。

“大事未成?若無你從中阻攔,何愁大事不成?”黑衣人道,聲音卻深深淺淺,聽不出半分喜與憂。

“此話怎解?閣下既已將段譽一事交付與我,就不該貿然出手;此時事敗怪罪於我,更是可笑!爾等在段譽的馬上動手腳,是他自己發現的,爾等在段譽的飯菜裡動手腳,須知他吞下了莽古朱蛤!這許多…”

慕容復猛然收聲——既然這黑衣人手下如此之多,就不需他慕容復出手殺段譽;既然他們能在段譽的馬上做手腳,就有能力親手殺死段譽;既然段譽吞下莽古朱蛤知者甚多,他們絕不至於如此盲目下毒!

慕容復心如電轉,一瞬間已經想通了關節。

果不其然,他側眸一看,那個穿著白衣來竊聽的傻瓜,就躲在樹林深處。

這黑衣人好深的道行!

慕容復不由的讚歎一聲,或許從見到這個黑衣人起,他就步入一個圈套——或許黑衣人找上他的時候,確實有心借刀殺人;然而見過他的反應,必是肯定了他的選擇;再與他虛以委蛇,不過為了挑撥他和段譽。

慕容復與段譽對決,或死或生,於他們都無壞處。

此時,黑衣人靜候他的回答,段譽也屏息以待。

慕容復深知,他若答了不願殺段譽,不說與大理的疆域就此作別,少不得要與黑衣人領來的一堆殺手一番死鬥;他若許諾就去殺段譽,不說段譽自此恨他要死,也遂了黑衣人挑撥的願。

慕容復以為,有時間夠他遲疑抉擇。

然而,黑衣人打從一開始,就是一舉殲滅慕容復和段譽的念頭。所以,他不等慕容複選擇,截斷慕容復未說的話頭,直接揮手下令:“慕容復你無需狡辯!既然無心為我辦事!那就去死吧!”

簌簌簌,樹葉搖動。

數道黑影從樹叢裡竄了出來,一躍而下,持刀就殺。

慕容復小心應付,在數人中游離打鬥,一回頭,卻見樹叢裡段譽依舊鼓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當即又惱又怒,恨恨想——你個傻瓜段譽!此時不跑,他們藉著亂鬥,定要給你幾刀!

慕容復的心聲,段譽自然聽不到;慕容復又不能直接喊段譽撤,反而暴露段譽所在,於是心裡又焦又躁,不時要分神看顧段譽,不一會兒,就身負數道刀傷。

段譽默默的藏在樹叢裡,看著慕容復逐漸吃力的打鬥,憤怒的在心裡大喊:“打吧,打吧!打死慕容復這個混蛋!就說明明恢復了記憶為什麼還要賴在他身邊,竟然是要取他性命。果然是個大混蛋!當天誅天罰的大混蛋!”

說來,段譽當時已經不防備慕容復了,一是猜不透慕容復的居心,二是慕容復待他全心全意。否則他也不會在慕容復給他擦背的時候昏昏的睡著——萬一慕容復趁他不備掐他死穴怎麼辦!

當時也巧,黑衣人的銀鏢射來,慕容復接鏢,手裡正攥著段譽的頭髮,扯痛了他的頭皮。段譽睡得迷迷瞪瞪,也不在意。倒是慕容復破窗離去的時候,呼呼灌風,冷醒了段譽。

段譽昏昏然見慕容復不在室內,便踩著鞋子去找他,忽然看見窗外一道黑影閃過,正是黑衣人設下的引誘段譽前去的棋子,段譽一見那道黑影,對慕容復的懷疑心頓生,沒頭沒腦就追到了樹林,正好撞到了慕容復和黑衣人的對話,解釋了一切。

此時,慕容復已經在連番戰鬥中傷痕累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