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將軍不必自責。”段譽從李清手裡接過手帕,微微一笑,客氣的和李清說道。段譽自我感覺良好,不知道一臉血的笑看別人,會給人造成怎樣驚悚的感覺。
李清勉強壓下嘴角的抽搐,目光閃躲開,建議道:“世子先將臉上的血跡揩拭乾淨吧。”
段譽看著李清目光閃躲,心裡猜測:難道這個李清已經為我的風度才氣而折服了?段譽得意的笑,疊一疊手帕正要往臉上抹,半路撲來一道身影,衣袖一抬,就在段譽臉上呼嚕了幾圈,愣是把那呈點狀的血跡抹成了一個圈。
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的,不用說,肯定是慕容復!
段譽伸手將慕容復推開,嘴裡嚷嚷著:“你這個瘋子,做什麼呢!”
慕容復固執的粘上來,衣袖又要往段譽臉上甩,段譽就著暈黃的火光看清慕容復衣袖上的血液,忍不住嘴角抽搐:就算要抹,也得換隻衣袖啊!
段譽本來是腹誹來著,不小心竟然說出口了。痴呆呆傻愣愣的慕容復於是明悟的“哦”了一聲,換一隻手,又欺身上來,作勢就要蹂躪段譽的臉頰。
段譽欲哭無淚,正待阻止慕容復的行動,李清為他送來福音:“段世子,我們先上崖吧,等到了鎮上的別館再做收拾。”一言既罷,將慕容復的手攔了下來。
慕容復幹愣愣的瞪眼,李清理都不理,自隨從手中將擦拭乾淨的劍取了回來,手腕一彎,叮的一聲,長劍已落回劍鞘中。
段譽看著李清行雲流水的動作,眼睛亮得像見了骨頭的小狗,巴巴的望著李清,真恨不得和李清同乘一騎,可勁兒給他灌輸:“歸附大理才是正道,保護段世子才是正道!”的思想。
當然,這種念頭,段譽也只敢想想,就算他提出同騎的邀請,李清也會宛然拒絕——沒有人願意和一個滿身滿臉是狼血的男人共乘一騎。段譽是大理世子,總歸不是西夏王子(喂!
由李清相護,隨行數名士兵,個個手舉火把,將黑暗的森林照得透亮;以朱丹臣引路,一行人走著偏僻的小路,重新回到崖上,數匹戰馬或吃草,或打響鼻,姿態悠閒。
李清手臂一伸,作勢請段譽上馬,隨即利落的翻身騎到馬背上。
段譽不擅騎射,上馬的姿勢實在不雅,他自己不知道,李清卻有些輕看了他。李清是個大度的人,卻也是個驕傲的人。白天段譽拒見,就已經讓李清心懷芥蒂,此時因為心存偏見,更是不屑與段譽為伍。
等到策馬狂奔到達小鎮的別館,李清只管和段譽道了聲安寢,就沒再理會他了。
侍從領著段譽去寢室,段譽心裡正策劃著怎麼收服李清,心不在焉的,連慕容復也沒穩妥安排。慕容復一直跟著段譽,此時見段譽進了房間,慕容復忙擠著進去,卻被侍從擋下了:“這位…公子,您的房間在那邊。”侍從不知道慕容復的身份,叫他一聲“公子”,並給他指了指對面的房間。
慕容復抿著嘴唇,並不理會那個侍從,死命的往房間裡擠。
段譽看見慕容復的腦袋從門縫裡擠進來,頓生好大的火氣——想他把慕容復撿回來,保護他的事慕容復一項沒做,就是氣人的本領日漸高明瞭,明明是個瘋子、明明是個瘋子!怎麼就那麼不乖順!
段譽越想氣息越是不順,指著慕容復:“你!給我出去!”段譽惡聲惡氣,看慕容復的眼神特別兇惡,只差沒在臉上刻上‘我討厭你’四個字了。
慕容復的眼睛眨巴眨巴,段譽甚至以為那一刻的慕容復是委屈了,可是慕容復什麼也沒說,只是落寞的轉身,身影消失在門口。
段譽愣了愣,突然有些失神。
然而段譽從來不是愛胡思亂想的性格,也沒多計較慕容復的問題,只管著叫侍從送一桶熱水來。這一身的狼血腥臭,他自己都受不了。
侍從聽了段譽的吩咐,下去準備熱水了。段譽閒來無事,又怕一身髒汙弄到凳子或者床上,就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沒有慕容覆在身邊傻愣愣的候著,他竟略微有些不習慣。
段譽的目光遊離著,猛然落到銅鏡上,銅鏡裡映出他狼狽的模樣,髮髻凌亂散開,額頭灰塵撲撲,臉頰上是兩坨血印,分明是慕容復抹出來的暈圈。段譽想到剛剛自己就是以這幅樣子趕了一路,當即咬牙切齒:“慕容復!”
“我在。”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段譽背後響起,段譽嚇了一跳,扭過頭,果然看見慕容復站在桌子旁,木愣愣的朝他看來。
段譽蹭蹭幾步走過去,像只驕傲的公雞,挺著胸脯斜睨慕容復:“你怎麼在這裡!”明明是質問的口氣,卻有段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