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始料未及的。
俊秀十五歲在道上路面,言出必行,讓一些江湖前輩也大為讚賞,只是,很快,他們發現,這男人不僅僅是對做善事從不食言,對於答應了的惡事,也是無一爽約,於是,江湖上對於這男人的評價變得褒貶不一,喜歡他的,認為這男人雖不夠正直,卻能信守承諾,而厭惡他的,則是認為,這男人雖然守信,卻忠奸不分。好,打壓也罷,他只記得那句震顫了他整顆心的怒吼,所以,他沒辦法,違背每個自己曾許下的諾言。有天早就瞥見了門口站著的男人,只是裝作沒見到罷了,那男人論身手,論心機,都遠在自己之上,何必去惹他,給自己找氣受。見有天完全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俊秀徑直走了進去:“我能幫你做什麼?”
“你閃遠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有天低著頭,下了逐客令,他不明白,這男人怎麼偏愛找自己麻煩。
六十二:
俊秀無所謂地挑眉,直接走進了屋:“我說過,金在中的命,只有我能取,所以,自然要給他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有天正眼看著俊秀,好像要把這人從內到外看透,只是很快他便發現,無論多努力地試圖瞭解 也不過是徒勞而已,這男人根本不會容許別人探尋他的心思。
俊秀也不開口,任有天探尋一番,而後垂下頭,俊秀抱肘問道:“想了解我?”
有天不置可否,只是卻對自己的心思被那人輕易看穿而心生懊惱。
“其實我並不如你們想的那般複雜,只是曾失信於一人,釀成終生悔恨,便不願再失信於他人。”俊秀正色道。
有天卻覺得莫明其妙,這男人有何經歷,與我何干?於是,不再搭理俊秀,只顧忙著手中的藥材。
“也許你會奇怪,不過是兒童戲言,或許那人早已忘卻,可是,我卻愚鈍地銘記一生。”俊秀目光灼灼地看著有天,期待著那狹長的眸子中可以閃過一絲異樣,可是那男子只是料理著手中的藥材,甚至連他在說什麼都沒注意。
俊秀心一橫,右手按住了有天雙手。
有天抬頭,看著俊秀的眼睛閃動著的,皆是疑惑與不滿:“我在為在中調配藥劑,你發什麼瘋?”
俊秀停頓片刻,訕訕地放開了手,走到了門口,又轉過身,嘴唇微張,
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大步離開。
有天憤憤地看了眼門的方向,低低地咒罵一聲:“神經病,反覆無常就罷了,還語無倫次!”
有天除錯好藥,讓門口小廝去告知了允浩,不一時,允浩便抱著在中進門。
看著那藥桶,允浩不放心地用手探了下水溫,但觸手卻是一片火辣,不禁怒道:“樸有天,你在桶裡放了些什麼?”
有天無辜地回答道:“在中現在是筋脈盡損,要恢復元氣,自然是要受些苦楚的,你大呼小叫什麼?”
允浩還待發作,卻被在中截住了話頭:“我信得過有天,畢竟一起同生死,共患難過,他怎麼會害我?”
其實有天的性子允浩比誰都清楚,他自然相信有天不可能害在中,只是,那藥辣得允浩手剛伸下去已經劇痛一片,何況在中要在桶裡浸兩個時辰,允浩看向有天:“沒有溫和些的藥了麼?”
有天搖頭:“在這裡能找齊這些藥已經很不易了。”
允浩還想說什麼,在中卻接過了話茬:“不用擔心,不過是些皮肉之苦罷了,沒有大礙,我要浸藥了,你們先出去吧。”
“你現在的狀況,倘若無人守著,出了岔子,那該如何是好?”允浩示意有天出去,而自己卻留了下來。
在中本來還欲還口,可是,在微微提力後,發現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只得默許了允浩的做法。
允浩為在中解了衣衫,原本密佈的傷痕這幾天來已經消匿了大半,白皙的膚質讓允浩捨不得移開目光,只是,又不能讓在中看出什麼異樣來,只能儘量緩慢地,為在中褪去了衣物,將他置於藥桶中。
一紅一白相互反襯,允浩的心像是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允浩,幫忙看下,我背上,可還有什麼印記?”在中忍住瘋狂席捲而來的疼痛,向允浩開口。
原以為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入藥的一刻,在中還是蹙緊了秀眉,咬緊了下唇,才抑制住痛撥出聲的衝動。易容物在奔波途中早已褪盡,此刻,在藥物的刺激下,在中的面板被辣得泛紅,而臉色,卻疼得發白,一紅一白相互映襯,更顯出在中一種蒼白的柔美。
允浩聞言,看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