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邵浪泡酒吧很少喝酒,除非有人請,而他又給人請的機會。
而這樣的機會總是不多,所以邵浪很少喝醉。
不過萬事總有裡外,偶爾、只是偶爾,他也會踩著迷蹤步,斜著迷離眼,踉踉蹌蹌醉麼哈次地回來。
所幸,他酒品尚且不算太糟,回來之後便直奔衛生間,抱著馬桶嘔吐不止。
胖萌覺得他有點可憐,就站在門口問:“你怎麼了?”
邵浪呆呆地看著他,突然羞澀地說:“我、我懷孕了。”
胖萌也呆住了,又問他:“學校應該不讓上學的時候生小孩吧。”
邵浪就醉眼惺忪地想了想,眼圈就紅了,頭趴在馬桶圈上哭,一邊捶打自己的肚子,“我不想退學……我不想做未婚爸爸……我要把孩子打掉……”
苟邑露出一個腦袋說:“幹嘛要打掉啊!現在生育率這麼低,懷一個多不容易啊,既然懷了就生唄。生下來不想養就丟給孩子他爸——孩子爸爸是誰啊?”
邵浪抽抽噎噎地說:“是、是我……”
苟邑對他的智商很不滿,“你怎麼可能是爸爸!你是媽媽!誰播的種誰是爸爸——胖萌你說是不是?”
胖萌說:“……哦?”
苟邑就妄圖給他解釋小孩是怎麼生出來的什麼的。
胖萌聽的不是很清楚,就轉而問了一個核心的問題:“為什麼要分小孩的爸爸媽媽啊?”
苟邑想了想說:“如果離婚分孩子的話能用的上。”
觸動了胖萌的心結,他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苟邑還在很博學地解釋,“我以為,孩子就是應該歸爸爸的,就像自動取款機裡的錢並不歸取款機所有,而是誰插卡歸誰——邵浪你覺得呢?”
邵浪已經靠著牆角睡著了。
陶晉再也聽不下去,從裝睡狀態中瞬間復活,跳下床大踏步過來把他倆一人削了下腦袋,罵說:“大半夜的要噁心死人麼!”
萬福河說:“咱們去把他收拾收拾弄床上去吧,就消停了。”
陶晉轉身又跳上自己的床,苟邑也悄悄溜走了。
萬福河和胖萌倆人進衛生間把邵浪給扒了稍微沖洗下擦乾淨然後抬床上去了。
邵浪進被窩了,突然腿抽搐兩下,手在空中亂抓兩下,閉著眼睛說夢話:“……明天……誰陪我、去做人流……”
這下連一直裝睡到最後的蕭月見也受不了了,蹭地從床上掀開被子走下來,一腳踏上他的肚子碾了碾,冷聲說:“不用去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被踹沒了!”
邵浪的手腳無力地癱軟了,半晌,一滴淚從眼角滲出,很快滑進枕頭裡,被無聲地吸收了。
“我的孩子……”只餘一聲午夜呢喃的夢囈。
3
沒個寢室當然都配有衛浴,可是集體生活就不可避免地還會涉及到公共浴室的部分。
萬福河是系足球隊的隊員,訓練過後就會在體育館的浴室裡洗過澡再走。
浴室裡本來隊友們嘻嘻哈哈的說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萬福河的錯覺,他進去之後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每個人都謹小慎微,既不敢正面對著他暴露出性感的部分,更不敢徹底地背對著他暴露出脆弱易受攻擊的部位,只好扭扭捏捏地側著身體,降低在他面前的曝光度,有點屈辱地洗著澡。
隊長更是因為緊張一個手滑,肥皂脫手而去,落在離萬福河不遠的地方。
隊長驚恐萬狀地看看肥皂,又看看萬福河,反覆看了幾次,就是沒有勇氣在他面前彎下腰撿肥皂,只好裝作大氣,不要了。
浴室裡蒸汽厚重,萬福河只當一切雲山霧罩看不清楚。
不過他還真是一時眼拙錯看了東西,把洗髮露當沐浴液抹身上了。只怪他心不在焉反應遲鈍,等到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抹到二兩那裡,還習慣性地揉了兩下。
這個沐浴液是勁爽型的,為的是一解運動後的燥熱,效果是相當好的,於是那個感覺——萬福河覺得就像是老二灌了二斤薄荷水,唰一下——就直起來了。
當時他是激痛之下無法多想,然而,他的一舉一動都分毫不差地落在一屋子的人眼裡。最害怕的是離他最近的隊長,一臉害怕地直接收拾東西跑了。
兩分鐘後萬福河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二兩怒髮衝冠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受夠了,對著空蕩蕩的浴室寂寞地嘶吼:“我不是GAY!”
回應他的只有水流擊打地板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