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微微發抖。
他低頭向地面看去,自己彷彿孤零零一個在天上,從雲端跌落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全身粉碎性骨折可能的慘狀與能夠和喜歡的人自由生活的誘惑在交戰,說不上誰是天使誰是魔鬼。
然而機會稍縱即逝,時間容不得他周密思考,等到他手裡的螺絲被擰好,不得不到了下塔的時候。
他慢吞吞的,地面上的人向他喊,“你快點!”
佟卓回答:“……好!”
他咬咬牙,一鬆手,整個人向後倒去。
在所有在場人等驚呼聲中他嘭地跌在地上,昏死過去。
佟卓其實只是短暫地昏了一會,人們七手八腳地搬動他的時候他就醒了,可是他閉著眼睛裝死,並且感覺了下四肢百骸,有點失望地發現沒有一處劇痛,可見他落地的時候自我保護的很好,竟然沒骨折。
人們把昏死的他送到部隊醫院救治,大夫聽說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以為情況很嚴重,人又昏迷不醒,說不定已經是個植物人,就緊急會診搶救。
可是全身檢查做下來,連個肋骨都沒折,而且身體各項指標比一般人還要健康!
醫生大呼奇蹟,佟卓這個時候也有點裝不住了,哼哼唧唧地醒過來。
他上級領導都來醫院準備該慰問還是弔唁什麼的,特別是他們團長也親自出動,本來他這個級別的沒必要如此禮賢下士的。團長這個時候就親切慰問,問他哪裡不舒服。
他虛弱地說:“謝謝領導關心,我暫時沒什麼……就是全身上下說不出哪疼,反正是疼。”
團長特意交代醫院大夫要關照佟卓,“這是在工作崗位上倒下來的好同志!是我們新時代的戰鬥英雄,我們要善待英雄!”
醫院就很關照,給佟卓開了很多止痛藥,讓護士看著他吃。
團長小姐聽到訊息也來看望,並且來了就不打算走了,說要照顧他。
佟卓說不用照顧,有護士呢。
團長小姐偏不,說護士粗手粗腳的不盡心。
佟卓心裡煩極了,有種偷雞不成的窩囊感。
他冒著半死的危險居然就換來一點不疼不癢的住這麼幾天院的結果,而且還招惹了一個不想找人的人,這樣下去,他這輩子看來就得給團長做上門女婿,然後在部隊按部就班搞搞人事關係然後弄好了能接丈人的班混個一官半職的……不,這絕不是他要的生活。
怒火在佟卓的身體裡高漲,一同燃燒的還有他的生活之火!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睡不著覺,皎潔的月光照在床前,讓人不禁想起李白。
李白才是一個真的漢子。他能文能武能殺人,據說曾經在深山裡和老虎對峙一夜為了搶回同伴的屍體,天亮時老虎悻悻離去,終被李白得手。據說當街殺人的事他也幹過,都說李白斗酒詩百篇,其實也是殺了多少人磨練出來的!
而之所以他養成這樣的豪放的性格和他的家庭教養是分不開的,李白曾經在《俠客行》裡隱晦而深情地讚揚他的父親: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說的就是他爸爸在家鄉騎白馬拿銀槍幹了票大的,從此後亡命天涯,後來流浪到邊塞碎葉城——李白就是在那裡出生的。
從唐詩到宋詞到《水滸》,五松是個英雄,可是他就只對自家兄弟夠義氣,對其他人包括老弱婦孺就是個畜生,殺人如草芥,這樣人偏偏都說是英雄,可見人的是非標準在某些角度是有盲區的。
他胡思亂想了一整晚暴虐的人事,妄念雜生,最後落到一定的高度上——做大事者不拘小節,能人所不能!
早上,護士推門進來就捂住鼻子,“什麼味啊?”
佟卓睜開佈滿紅血色的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默默地舉手說:“報告護士,我好像大便失禁了。”
護士大驚失色。
醫生來給他檢查,問他為什麼會失禁。
佟卓說:“我也不知道,屎意來的時候說走一個就得走一個,控制不住,括約肌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醫生就戴上手套給他指撿,正檢著佟卓突然大叫:“危險!”
醫生愣住了,還沒反應佟卓的菊花就噗地放了個屁,還帶出點S星,嘣在醫生的眼鏡上。
醫生被迎面一個轟天雷,都懵了,退出去四五步,差點昏倒,強忍著不能崩潰地哆哆嗦嗦地擦眼鏡,說:“你怎麼說來就來啊!”
佟卓抱歉地說:“真對不住,我感覺好像打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