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人,其他的不是力量型亞種人,就是鬥神賽的常客。”店長抹了把臉,“這些人太不把我們的命當一回事。我有時候甚至想……”說到這裡,他突然又斷了。似乎是因為太過激昂,差點說出了心裡話,店長連忙閉嘴。
“甚至想還不如讓人魚來統治?”青年卻毫不在意地替他說完。
店長漲紅了臉看他,這個從外地來的青年也不知道什麼身份,自己貿貿然就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個丟了理智的行為。
青年靠坐在桌子上,望著外頭殺了人還能大搖大擺離開現場的傢伙,不以為意:“人魚統治的地方還少麼,現在沿海已經出現了三個人魚城邦,我想過去看看都挺困難。”
店主這才鬆了口氣,有些沮喪:“雖然我曾經討厭人魚,但現在看,同樣都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至少人魚還能提供更多的資源。海洋裡藏著多少寶藏啊,我們守著海邊,卻只能買工廠裡一個模子生產的食材。唉……”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在自己的陣營裡活不下去,投靠曾經的敵人也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青年將揹包背起,在店長阻止前就推開了店門。
兇手已經離開,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空無一人,只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十字路口,全身開始痙攣。
青年自己拿剷刀挑起已經半焦的煎餅,撕去焦黑的部分,咬著剩下不到一半的部分,繞開地上的血人,朝另一個方向走。
“救我……”血人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後的一絲希望。
青年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在他彎下腰的時候,聽到四周傳來低低的驚呼。
他沒有拉住血人的手,只是捂住了他的眼睛。“你活不了多久了,睡吧。”說完,將那人的眼皮往下蓋住,在對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抽搐掙扎的時候,壓制住了對方的動作,過了一會,就見血人終於慢慢僵硬了身體,胸口不再起伏。
當青年直起身,正要離開,前面已經站了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多管閒事。快滾。”其中一個人發聲警告,另一人拖著屍體就朝郊外走。
青年沒理會他們的威脅,只是看了看自己沾血的手掌,皺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鬥神賽的過期宣傳單,蹭乾淨手上的血跡,隨手就丟到了身後。
這是三個月前的鬥神賽,青年看到這張傳單的時候,報名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沒找到途徑混入人魚城邦浪費了一個月,又因為舊傷復發而被迫在私人療養院躺了一個月,等他從資訊隔絕的地方出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又錯過了報名。
青年沒有太難過,今年的春天並不是他身體最佳的狀態,拖了四年的舊傷在今年突然爆發,這樣的狀態上臺,只會死得更難看。
“五百金一個月,水電自理,傢俱就這些,”叼著菸嘴的女房東風情萬種地靠在門邊上,看著這個明明外表清秀,氣場卻相當冷酷炫的青年,“按道理來說,需要你自己去管理處登記租賃資訊,如果不便出示身份卡,就加五十金一個月。”
青年瞄了眼算得上是家徒四壁的舊房子,朝女房東笑了笑:“姐姐,這價格也太高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一聲“姐姐”叫得三十多歲的女房東立刻笑了:“你長得也不錯,怎麼就成了流民呢?”
只有流民才會拿不出身份卡,而那些通緝犯壓根就不敢出現在監控超多的居住區。
把鑰匙交給他,女房東伸手又摸了下青年的臉,連飛刀都能輕易躲過的人像是不諳情慾的大男孩,沒躲,卻紅了臉。“我就住在第二條街的五號樓……”女人吐氣如蘭,用自己最完美的角度去勾引他。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女人豐滿的胸脯就要靠上來。
“王大海。”青年退後一步,笑容不變地看到女人微僵的表情。“大王的王,大海的大海。媽媽說這是個好名字。”
“……呵呵。”想著在床上絕對要讓這人換個小名,女人終於婀娜地離開了出租屋。
王大海,又名陶一冉,在門關上後立刻掏出紙巾擦了擦還殘留著香水味的臉頰。
鬥神賽後的第四年,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這四年他從機械都市跑到了周邊的衛星城,又輾轉到了一個沿海小村,在那個嚴重缺乏智慧工具和世人關注的小漁村,他過了兩年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在身上的傷痊癒得差不多時,才漫無目的地沿著海岸線北上。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裡。
或許是死在下一次鬥神賽的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