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了。“小夥子，收物業費。”

林肖直接傻眼了，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往下接。有沒有搞錯，這真的是妖怪社群嗎？這套路和人類小區好像沒什麼區別嘛。

老奶奶笑眯眯掏出一個本子，“你是新來的住戶吧，我是D片區這幾間房子的居民小組長。我家就在你隔壁，下午的時候我看見老侯帶你來看房的。”

“雖然這是個妖怪社群，和別的人類小區也沒什麼區別，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和奶奶說，組織一定想辦法幫你解決。”

林肖回過神，支支吾吾應了幾句。

“物業費五十八塊，已經按匯率給你折算成人民幣了。”

老太太在本子上劃拉兩下撕下一張紙，“收你六十，找你兩塊，收好了。”

“對了，我姓雄。有事來隔壁找我就好了。”

林肖點點頭，“好的，雄奶奶。”

老太太笑得慈祥，從隨身小包裡摸出一個本子，“喏，這是住戶手冊。你研究研究。我還要去別家收物業費，先走了。”

“哎，等一下。”林肖猶豫著叫住老太，“雄奶奶，你是……？”

雄奶奶回頭笑了笑，腦袋上露出兩個棕紅色夾雜著白毛的耳朵，背後露出個棕白相間有九節環紋的蓬鬆尾巴。“奶奶是小熊貓啊。”

林肖鬆了口氣，他可不想自家附近有什麼兇猛動物。目送小熊貓奶奶遠去，他關上門，坐在沙發上認真讀那本住戶手冊。

開啟手冊，第一頁用紅色楷體加粗寫著這樣一行字。“為了建設和諧社群而不斷奮鬥！——萬壽小區居民管理委員會。”他認真地把手冊合上，看了眼封面確認自己確實沒拿錯書之後，翻開了第二頁。

結果第二頁是一隻高畫質無碼斜劉海眼神超級憂鬱的駝色神獸，下注一行小字萬壽小區居民管理委員會會長，楊鴻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將那張羊駝的照片翻了過去。後面一頁似乎正常了一點，畫的是萬壽小區居委會的結構圖。林肖大致看了眼，大概是有些安保部生活部之類的部門，分工還挺詳細。

他調整了一下思緒，心說也許前兩頁只是特例，後面才是嚴肅的正文。結果第三頁他又被雷翻了，第三頁上是一排動物的照片啊，五顏六色各種文藝小清新啊！第一個就是一頭精神矍鑠的灰驢，標註是安保隊長呂品德。他咧咧嘴角，乾脆翻過那些照片，直接看後面的住戶須知。

住戶須知倒寫的挺細緻，詳細介紹了小區內的各種設施和便民服務。他默默記下申請寬頻和陽光管的方法，琢磨著趁這兩天有空趕緊把事兒辦了。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順著住戶須知上的地址摸了過去。結果到地方，林肖有些傻眼，眼前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電信營業廳，裡面排隊辦業務的人怎麼瞅也不像妖怪。在賊頭賊腦打量了十分鐘後，他悲哀地意識到這他媽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營業廳。這要讓他怎麼辦寬頻，跑上去填地址，然後電信小姐笑容可掬地告訴自己查無此處麼？難道自己要一臉正義凜然地告訴對方其實自己住在窨井蓋下面嗎？他皺了皺眉，早晚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神經病的。

想歸想，為了使自己不白跑一趟，還是不情不願湊了上去填了一張申請表。電信小姐接過單子敲打著鍵盤確認，林肖看到對方的視線掃過自己的住址時心猛地提了起來，電信小姐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繼續敲打著鍵盤。

……這，這就成了？當他走出電信營業廳的時候，整個人還在飄忽，難不成現在住在地下是件很常見的事？還是那個電信員工根本就是萬壽小區的一員？他的世界這是被妖怪侵入了嗎？

林肖抬起手看了看錶，走去超市旁的小飯店打包了一些午飯，晃晃悠悠朝死鬼街的方向走去。

“大爺，中午好。”書報亭的朱大爺依舊讀著他讀不完的報紙。

“小夥子氣色不錯。”朱大爺從報紙上移開眼，“住得還習慣吧？”

林肖點了點頭。

“我們小區就是治安好。”

林肖笑了笑，心說我就住了一夜，治安好不好還真不好評價。等踩上窨井蓋，出了電梯，他才充分領會朱大爺說的治安好是什麼意思。他瞧見一頭活生生的獵豹晃悠著尾巴在他們這個片區閒逛啊，那姿態特別威風凜凜，要不是背上貼了塊紅布上面寫著小區保安四個大字，他簡直想扔下盒飯跑路。

林肖呵呵笑著維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飄回家，路過電線杆時還聽見那隻聲音特別好聽的麻雀型監視器低沉地吐出一句“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