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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搖搖頭,跟在那人身後走進小屋。那是一件擺設簡單的屋子,裡面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個人高的櫃子,卻像是臨時的住處。班主在椅子上坐下,對他招招手,晏笙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那人便給他到了一壺茶,看得出來茶有些冷了,可成色卻還是好的。晏笙接過茶時,無意間看到了那人纖細而骨節分明的手上,有幾處明顯的傷痕,將他原就瘦骨嶙峋的手襯托的有些可怖了。

晏笙想,這樣一雙手,毀了真是可惜了,該是唱不了戲了吧。

那人見晏笙在打量自己的手,沒說什麼,只是從容的笑笑:“我姓尉遲,雙字蘇謝。你呢?”

“尉遲蘇謝,”晏笙重複了一遍那人的名字,“怎麼全是姓組成的名?”

“呵,”那人笑笑,“家父別有用意罷了,你叫什麼?”卻是不肯多說的。

“晏笙,我叫晏笙。”

“晏笙,”尉遲蘇謝挑著一雙鳳眼看著他,“你是從小就學唱戲的吧?”

果然他也是戲子出身,否則怎麼可能一眼看破自己的功底身份,晏笙點頭。

“我們尉遲班雖然算不得最好,但在整個流江城裡來說,卻還是數一數二的,”男人眯了眯眼,“你既想要加入,給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晏笙看著那人,不得不承認,尉遲蘇謝一本正經的時候,卻是像一班之主,有威嚴有霸氣,有不怒自威的震懾力。晏笙笑笑:“自然,我給你唱一段,而後你再決定收不收我。”

袖角一捻。

步態輕盈。

手眼身法步,這些東西即便被丟下了許久,可都是融入了血液的東西,便是一回身一擰眉一開口,便能娓娓道來,唱戲這件事,已經融入了晏笙的骨血裡,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是丟不掉戲子這個身份了。

就這樣順其自然的,晏笙入了尉遲班子,跟著他們離開了這個小村子,去了流江縣城安身立命。

第14章 桃花柳絮滿江城

直到入了尉遲班,晏笙才知道尉遲蘇謝這個人有多麼的神秘。

這個戲班裡大多數人之間都不怎麼來往,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其他的生活,他們不干涉別人,也不願意別人干涉他們。

所以來這個戲班好幾天了,晏笙唯一能夠說的上話的人,除了和他同住的小米,便是班主尉遲蘇謝了。

晏笙對尉遲蘇謝對待戲班的態度很有興趣,有時候閒得慌了便會跑去同他聊聊戲班的事情,但尉遲蘇謝大多時候總是敷衍了事,或者幾句帶過,彷彿其實他也不大瞭解這裡的這些人和事一般。時間長了,晏笙也就不說了,可心裡卻是奇怪的。

晏笙有時候會跟著戲班去各個地方跑演出,有時候也會被尉遲蘇謝單獨留在流江城裡守家。晏笙雖然奇怪尉遲蘇謝的做法,卻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單獨留下他。

晏笙發現,自己對很多事情,都失去了繼續追究的心情。

這一天尉遲蘇謝又讓晏笙留在主城,自己打算帶著班裡幾個人去出城演出,臨走的時候尉遲蘇謝特意跑到晏笙房間裡,關了門,神秘兮兮的湊到晏笙耳邊小聲道:“下午若是有人來找,你只說我們出城去了,不在家便是,多的都不要說,明白麼。”晏笙點頭,心想,我原也沒什麼其他的可以說的了,何必特意跑來囑咐我這句話。

可他也懶得細想,便點點頭。

尉遲蘇謝帶著戲班去了城外一個小村子裡演出,晏笙百無聊賴的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陽春三月,風光無限好,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沿落在身上,晏笙覺得自己彷彿一隻病了許久剛剛好轉的貓在曬太陽,整個人都變得懶散了起來,靠著窗沿眯著眼,忽然覺得日子變得恍惚了起來。

那人斜倚窗臺,微眯著眼像是睡著了,院子裡近的只剩微微的風聲和樹葉偶爾的摩擦聲。暖融融的陽光落了他一身,帶著不刺眼的光暈彷彿是暈開了一圈光輝,人也就變得飄渺虛幻起來。

赫聞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寧靜祥和卻又美好的畫面。他站在院門下,逆著光,並不能看清窗沿倚著的那人的模樣,可沒來由的,這靜好的畫面卻美得他心頭重重一滯,而後心跳忽然變得快了起來。

那人大約是沒有看到自己,赫聞遠放輕了步子走過去,走到窗下才發現,這人原是倚著窗沿,睡著了。

春日靜好。

赫聞遠微微俯下身低著頭看去,那人表情很淡很淡,嘴角卻是勾起來的,可他眉頭也是皺著的,好似在做著一個既美好又痛苦的夢一般,臉上明明該是歡愉的,叫人看了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