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沒什麼……”羅伊疲憊地低下頭,一手撐住額。
忽然,他發現在他所坐的這層石階的垂直面上有些什麼東西,異樣的預感猛然間湧上心頭。
他站起來,轉身面向著石階蹲了下去。當看清了刻在石階上的字,他的腦袋就不再痛了,因為已經一片空白。
凱米倫——他看到了這個名字。
文字是豎著排列的,從上到下共有十個,大小差不多,筆跡也相似,唯獨刻痕的印記有深有淺……
“你在看什麼?”戴恩好奇地湊過來,“咦”了一聲,“這是什麼?遊玩紀念嗎?什麼傢伙這麼無聊……凱米倫,這名字挺奇怪的,是外國人嗎?再怎麼說也沒必要寫這麼多遍吧,可真自戀。”
羅伊沒有回話,他沒辦法思考,只知道心跳得很快,呼吸也困難,快要窒息了似的。
“嗯?不對……你發現了嗎?羅伊,這些文字有個奇怪的地方。”戴恩說。
“什麼?”
“字跡。”
正如羅伊所預感的,戴恩也發現了這點不對勁。
“每個名字的痕跡深淺不一,雖然說也有可能是刻字的人用力不均勻,但是這種從上到下、由淺至深的規律就顯得太刻意了。你怎麼想?”
“……你怎麼想?”羅伊反問回去。與其說他是想不出來,不如說,他是不敢想……他甚至有點不敢聽戴恩的說法。
然而當戴恩說的時候,他卻又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
“我想,應該是刻字的時間不同吧!”戴恩說:“字跡是被風霜雪雨給自然磨損的,所以最上面的字刻的時間最早,最下面的字時間最晚,至少相隔有十年八年的了。”
“……”
“說不定這個外國人是特別喜歡這兒的風景,每年都來遊玩一趟,來一次就刻一次名字,哈哈,這人真可愛。”
“……”
可愛?羅伊用雙手緊緊矇住臉,臉上的五官被他揉得變了形。
可愛,或許吧,那人是很可愛,乾的這事也很可愛,可愛得讓他覺得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羅伊,你馬上到伊琳娜家來,陪我一起去玫瑰酒店!”
電話那頭的麥克顯得心急火燎,音量大得羅伊幾乎耳鳴。
不過這會兒羅伊的腦袋本來就在嗡嗡作響,要不是聽麥克確實很急的樣子,他真想直接把電話掛了。
現在的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們兩個去酒店,為什麼要叫上我?”他問得有氣無力。
“不是我跟她兩個,是我跟你兩個!”麥克說:“我剛到這兒,伊琳娜不在,我打電話給她,她的手機在床上響了。我把手機拿起來看,看到了一條今天上午發來的簡訊,你知道簡訊內容是什麼嗎?下午兩點,玫瑰酒店七〇二號房!”
“那又怎麼了?”
“那又怎麼了?你知道發簡訊的人是誰嗎——狄倫!是那傢伙!”
好像被一桶冰水從頭頂上潑下來,原本渾渾噩噩的羅伊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他?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麥克咬牙,“該死,我一定要去看看不可!你快來,我們一塊兒去找他們!”
從這語氣,他顯然是急壞了,也氣壞了。
如果換作其他人或許還好一點,問題就在於,那個人是狄倫。
對於狄倫本身,麥克並沒有惡意,雖然隱約覺得這人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也不像是個壞人,而且昨晚還幫他的好朋友擋了一刀,可真夠義氣的。
然而壞就壞在那張臉蛋,那人不該長得那麼漂亮,更不該長得那麼漂亮還邀他的女友去酒店!
嚴格說來,他可以一個人去酒店看看情況,但是由於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誤會,他單獨殺過去就有點不太好說,拉上羅伊作伴就顯得自然些了。
他的這種想法其實不難猜,只是羅伊現在沒那個閒情去猜。他的目光滑到石階上的名字那兒,心思則飛到了名字的主人那兒。
那個人……在酒店?和他朋友的女朋友?
這一趟,他自然是非去不可了。
玫瑰酒店是瓦雷鎮最有名的情侶酒店。羅伊和麥克在三點鐘之前趕到,直接坐電梯上到七樓,摁響了七〇二號房的門鈴。
門開得很快,而站在門裡的人,就是狄倫。
看到門外這兩個人,狄倫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