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6部分

卡佐死了,殺他的人也死了,華沂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臉上掃過,認出殺人的那個是茗朱手下的一個督騎,眼神閃了閃。

其餘人認出了他,忙圍成一圈,將華沂護在中間,可是這個圈子越來越小——實在是太混亂了。

這時,華沂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奇特的圓筒,單手擰開蓋子,遞給旁邊一個自己這邊的戰士,簡短地說道:“點了它。”

那獸人戰士接過一看,立馬吃了一驚:“王,這是像對方暴露我們的藏身之地……”

“我又不是荊楚那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物點心。”華沂眼神陰鬱地打斷他道,“暴露?若不是為了找長安這隻身犯險的混小子,我壓根不用藏。現在人也找到了——他們的人重甲太厚,單打獨鬥我們吃虧,這樣悶頭亂摸不是辦法,不如聚在一起殺出一條路來——快點。”

獸人戰士不敢不遵從他的命令,立刻將圓筒點著了,高高的火花從中間直衝向天,爆開熱烈的火光。

長安彷彿被那聲音和亮度驚動,華沂感覺到他似乎動了一下,隨後有些含糊地低聲問道:“華……沂?”

華沂微微低下頭,將耳朵湊在他的嘴邊,輕聲道:“嗯,是我。”

長安沉默了片刻,聲音極輕地道:“我的刀呢?”

華沂輕輕地撫過他發燙的額頭,在上面輕輕啄了一口,隨後柔聲道:“刀個屁,你他孃的都氣死老子了,給我滾一邊去。”

火光驚動了山谷中的所有人,華沂的人拼命地往這邊湊,荊楚的人也飛蟲好火似的一股腦地往這邊撲,華沂用自己的肩膀和後背護住半昏迷的長安,單手執刀,竟是萬夫莫當之勇。

淵松一爪子抓死了一個膽敢靠近荊楚的偷襲者,看著那火光亮起來的地方,低聲問道:“首領,那是……”

“他在向我示威。”荊楚輕飄飄地說道,“華沂麼,銀紋獸人,天生孔武有力,能打能殺,他在嘲笑我,他敢用這種方法將人擰成一條繩,他能撐到他的人聚攏到他身邊,我卻不敢。”

淵松道:“那……”

“我早知道他會這樣做,他若是連利用自己的優勢都想不到,這樣的對手豈不是令我很失望?”荊楚毫不慌張,將一根手指豎在自己嘴邊,低聲道,“噓——你聽。”

淵松一怔,只聽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尖銳的笛聲,似乎是粗樹枝穿了孔直接吹的,穿透力極強,高亢而尖銳,彷彿能穿進人的耳膜似的。

荊楚把小嵋的臉按在自己懷裡,悠然道:“怎樣,這樣像不像我在不顧安危地和他賭這口氣?我本來就是個瘋子嘛,你自己說的。”

淵松渾身顫抖了一下,他實在是又喜歡、又畏懼這個人。

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片刻後,兵戈聲果然明顯遠了,淵松這才發現,華沂手下有很大一批自作聰明的人,沒有響應華沂的火焰訊號,反而奔著聲音而去——想要搶這個頭功。

然而淵松先還疑慮,因為只是一聲響動,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這些久經沙場的獸人們的。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荊楚手下那些呆呆滯滯、只會玩命的狗,以及很大一部分重甲鐵人全都跟著往哨聲的方向走,那一頭越來越熱鬧,這一頭卻彷彿被人遺忘了似的。

除了荊楚的貼身侍衛以及剛好夠把這幾十個人圍在中間的重甲鐵人之外,便不剩什麼了。

這簡直叫不信的人也跟著信了。

荊楚就像是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身上每一個可以護身的鐵甲全都脫了個乾淨,赤/條條地這樣站在敵人面前,可敵人偏偏看不見他——因為他們都認為,這那人可是二十出頭的時候便弒父殺兄奪權篡位的荊楚,怎麼可能辦出這樣魯莽無腦的事?

且說東海最外圍的大關中,那些千里迢迢被調來的城主們也並不是在那裡混吃等死的。

路達出逃的夜裡,青良發現他一個人跑了,只急得連冷汗都下來了,可華沂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關,他始終沒有路達那樣大的本領,自己既追不出去,也沒人聽他說話,只好在那裡團團轉,簡直不知要怎麼辦才好。

青良整天在關口上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轉,一開始還有人關注一下他,後來只要他不試圖出去,幾乎就沒人理他了——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一個獸人不獸人、亞獸不亞獸的奇怪的男人,狗屁能耐沒有,一著急起來還就吭吭哧哧地說不出半個字來。

醫師縱然能贏得別人尊重,然而誰會尊重這種本應成為一個戰士、一個武士,卻因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