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和青風年齡相仿。
“好好的人,為何做妖?”
船伕聽了並不氣惱,只是把手裡正搖的船篙一把扔了。蘇遮探頭看去,小船完全不受影響,還在緩慢駛著。
“道長是打算收了我?”
蘇遮搖頭:“不了,今天怪累的,不勞什子了。”
船伕一屁股坐到他對面,摘下斗笠,露出漂亮的少年模樣。
“我生了病,無藥可醫,本來是躺在床上等死的。有天晚上我用盡了力氣走到橋上,打算自我了斷,結果遇上個垂死的妖怪。他已經沒有身體,空留一縷妖氣,我心想左右是個死,就叫他附身了。”
蘇遮道:“然後你的病也不藥而癒了?”
少年點頭:“不錯。自那以後,已經是七十多年過去了。我只覺得時光飛逝,而父母親戚早已作古。因為我的模樣不會變老,當晚就沒再回家,他們也都當我死啦。”
“你成了妖怪,為何又來當船伕?我聞你身上也沒有血腥味,想來並沒害過人。”
“哎呀,這就是那妖怪的事啦。我已經無牽無掛,他以前很喜歡河水,才日日站在橋上往下看。我便乾脆做了船伕,每天漂在水上,好像身在故鄉,心裡舒服極了。”
“不知你們現在還能分開嗎?”
少年笑道:“不能啦,他已經融進我的骨血了。”
蘇遮望望頭頂的月亮,仰面躺倒:“那你怎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那個附了人身的妖呢。”
少年想了想,“大概吧,反正無所謂的事。”
蘇遮看著少年,心裡泛起從未有過的焦躁。常年修行累積的穩固心法一寸寸崩塌。
“我在哪見過你吧?”
少年說:“道長仙風道骨,若是曾經見過,我哪裡有命活到現在?”
“那可不一定,我不會胡作殺戮。”
少年眼珠晶亮,蘇遮越看越挪不開眼睛,乾脆挺身坐起,一手抓住少年的肩膀。
“你究竟是誰?”
少年嘴唇微動,蘇遮聽不清楚,又問了一遍。
這次少年沒再回答,兩手環住蘇遮,紅潤的嘴唇吻上他的。
蘇遮覺得這感覺又安心又熟悉,心裡什麼東西清明起來,他便主動抱著少年深入的吻起來。
還是不夠……
他有些癲狂,自制力崩塌。手上奮力解開少年的布衣,右手偏偏怎麼都不聽使喚。
少年已經衣衫凌亂,他反覆說著話,重複了很多遍蘇遮才聽清。
“……扔掉。”
蘇遮愣住,停下手裡的動作。“什麼?扔掉什麼?”
“你手裡的東西,扔掉。”少年表情有些痛苦,“扔掉!”
蘇遮看看自己的雙手,空無一物。他迷茫的看向少年。
少年突然伸手從空氣中取了什麼東西,奮力扔進河裡,另一隻手用力拍向蘇遮的臉。
蘇遮不明所以的注視突然掌摑自己的少年,他此時已經換了身衣服,連氣質面容都有些微的不同……
“疼麼?”因為被錯愕與慍怒的目光交替注視,少年收回了手,擔心的問道。
“…空橋?”
“是我,怎麼樣啊小瓏?”
第43章
記憶如泉湧,白瓏河恍然大悟,自己方才是做了場夢。
他伸出右手,空空蕩蕩卻還殘留著觸感。本來握著的是……
白瓏河猛地轉身,果然春炎劍已經掉落在地,花蔓纏上了劍身,而冰冷的寒氣正把它凝結。
“啊!你的劍…”空橋看著迅速被冰面融為一體的春炎,劍身上有更多的幽靈花層層疊上,似乎有意識的要封住它。
白涼雪道:“看來是故意的,暫且留在這吧,反正別的妖怪也拿不走。”
他又說:“這個隱九真是豁得出,為了春炎竟冒險駕馭幽靈花……”
白瓏河的情緒還交錯在剛剛從幻象走出的凌亂與失去寶劍的失落中,忽聽見空橋驚呼:“糟糕!”
幽靈花吞噬了寶劍,整個空間開始崩潰。這裡原本就不屬於妖界,隱九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聯通兩界,一旦完成任務便再也無力維持,四周漸漸崩碎消失,露出黑魆魆的巖牆。
他們真正身處的地方並沒有眼見的那樣廣闊。此時氤氳美景寸寸剝離,與緊接著露出的醜陋地牢景象顯出強烈的對比,乍一看令人心驚不已。
沒多久,一切變化停止,幾人置身熟悉的地牢中,白瓏河的寶劍消失的